色漫天的夜晚,母亲将她塞进地窖前,最后咬断了自己一截尾尖,硬塞进她嘴里:“咽下去!死也不许吐出来!”
喉间突然泛起腥甜,绯烟这才惊觉自己竟无意识现出了尖牙,把口腔内侧咬得血肉模糊。那块鳞片……是娘亲的尾尖鳞!
“不是钥匙……”她机械地摇头,尾巴上的毛全部炸成刺猬状,“我们世代守护的从来不是灭世凶器,而是……”
“而是能让四界血脉重新融合的契机。”燕昭松开她,黑雾在轮椅周围凝成诡异的笑脸,“有意思,看来当年战魂操控我屠村时,某些人急得连面具都戴反了。”
解密过程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绯烟盘腿坐在满地机关零件中间,第九次尝试用妖火灼烧鳞片。燕昭则把星图投影在棋盘上,白子代表星辰,黑子代表阵法节点,时不时剧烈咳嗽着挪动棋子。
“不对!”她暴躁地一尾巴扫乱棋局,“按星轨推算,禁地入口该在妖界东南的泣血谷,可那里明明是片沼泽!”
燕昭突然抓起一把棋子撒向半空。`欣¢纨_夲/鰰~占+ ¢首~发*
黑子诡异地在空中悬停,组成全新的阵型。其中五颗棋子恰好遮挡了星图中五处星辰投影,而剩余的白子……
“天杀的!”绯烟猛地蹿上房梁,“这是人皇宫的布局?!”
燕昭勾起唇角:“准确地说,是三百年前被雷劈毁的旧祭坛。”他指向星图中被黑子遮蔽的部分,“有人用大神通将狐族禁地‘折叠’进了人界空间夹层,而钥匙……”
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鳞片上。
绯烟突然想起什么,浑身毛发倒竖:“等等!如果禁地真藏着《姻缘簿》,那阿露和云谏的同心契……”
“恐怕不是巧合。”燕昭的指尖轻轻敲击轮椅扶手,“而是千年前某人刻意安排的‘备份’。”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子夜时分的人皇宫废墟,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绯烟化作原形蹲在燕昭肩头,叼着鳞片警惕地环顾四周。暴雨中的断壁残垣泛着青黑,仿佛浸透了岁月的毒汁。
“你确定是这里?”她松开鳞片,压低声音,“我闻到的只有老鼠味和……”
轮椅突然碾过一块看似普通的青砖。
“咔嚓!”
整片废墟的地面突然下陷三尺!无数道星光从地缝中迸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与鳞片星图一模一样的立体投影!暴雨在接触到星光的瞬间凝固成冰晶,叮叮当当砸在地上,奏出一段诡异的旋律。
燕昭突然闷哼一声,七窍溢出黑雾。战魂的力量正在他体内暴走,轮椅扶手上镶嵌的灵石接连爆裂!
“病秧子!”绯烟慌忙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腕,“你……”
“西南角第三块砖。”燕昭的嘴角不断渗血,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用你的本命妖火烧它。”
当赤金色的狐火接触到指定位置的瞬间,整片废墟的星光骤然收缩,凝聚成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星光之门。门扉上镌刻着九尾狐与人类执手的浮雕,下方是一行被刻意刮花的古妖文:
「通婚者,诛」
绯烟还没反应过来,轮椅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向光门!
“燕昭!你他妈……”
失重感骤然袭来!
穿过光门的瞬间,绯烟以为自己会撞上水晶宫墙壁。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整只狐扑进了一片柔软到不可思议的云絮中。九条尾巴因惯性全部糊在脸上,等狼狈地扒拉开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呆滞。
没有阴森的陵墓,没有可怕的封印。
这是一座……婚礼殿堂。
高耸的水晶穹顶流转着四界星辰,每一颗星斗都投射下温柔的光束,交织成璀璨的星河地毯。两侧悬浮着无数盏狐形灯盏,灯芯是永不熄灭的妖火。而殿堂尽头的水晶台上,静静悬浮着一卷缠绕金红丝线的玉简,正是星图中显示的《四界姻缘簿》!
“果然。”燕昭的轮椅无声滑到她身旁,“初代盟主根本不想禁绝通婚,这座‘陵墓’分明是……”
“婚房。”绯烟呆呆地接话。
她的目光无法从水晶台移开——那里除了姻缘簿,还放着一对已经蒙尘的酒杯。酒杯下方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
「禁令终有废止日」
「星辰不灭情不绝」
落款是两个并排的名字,墨迹深浅不一,似乎相隔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