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悠长而平稳,每一次吸气、吐气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周围新兵们的紧张议论,三连射手们退场时的沮丧,都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无法侵入他绝对专注的世界。
射击区域后方,几位连、排级干部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刘陪阳所在的五号靶位上。
“老张,你看这小子怎么样?”
二连连长捅了捅旁边一连连长的胳膊,压低声音。
一连连长姓张,此刻正眯着眼,仔细观察着刘陪阳的动作:
“姿势没得说,比很多老兵都标准。就是不知道这第一枪能打出个什么名堂。”
“新兵蛋子,第一次实弹,能上靶就烧高香了。”
三连连长也凑了过来,语气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毕竟自己连队的成绩实在拿不出手。
“我猜,顶天了五环。”
“五环?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二连连长撇撇嘴。
“我赌三环,不能再多了。”
“我倒是觉得这小子有点邪门,”
一首没说话的一连指导员摸着下巴。
“从集训开始就没让人省心过,每次都以为他要栽,结果总能搞出点事情来。我赌六环。”
中队负手而立,听着手下几个干部的低声议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始终锁定着刘陪阳。
“都别瞎猜了。”
中队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几位队长立刻闭上了嘴。
他顿了顿,锐利的眼神扫过几个下属。
“我赌七环。”
几位队长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中队很少参与这种猜测,而且一开口就是七环,这对于一个首次实弹射击的新兵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高分。
中队没理会他们的惊讶,目光重新投向靶位,声音透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射击场:
“五号靶位,刘陪阳!”
卧倒在地的刘陪阳,身体微微一震,但持枪的姿势没有任何改变。
“到!”
他沉声应道,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你是第一个代表一连射击的兵!”
中队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打不好,丢的是整个一连的脸!”
“明白没有?!”
这话一出,不仅是刘陪阳,旁边靶位的李浩、王天冉等人,甚至在后面等待的整个一连新兵,都感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中队这是在……敲打刘陪阳?还是在给他上强度?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陪阳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压力?
前世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这点场面算什么。
他只是更专注于自己的呼吸,食指预压扳机,感受着那细微的行程。
稳住……就是现在!
他的食指,平稳而均匀地向后扣压。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寂静的射击场上炸开。
不同于刚才三连那略显凌乱的枪声,这一枪,果断、干脆。
枪口喷出的火焰一闪而逝,滚烫的弹壳带着弧线弹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了远处的五号靶子。
负责报靶的老兵,迅速将靶子降下,检查弹着点,然后再次升起。
一个醒目的白色标靶出现在众人眼前。
靶中央,赫然插着一个标示杆!
报靶员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五号靶位,第一发——”
“十环!”
“哗——!”
人群中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十环?!
第一次实弹射击,第一枪就打出了十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