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咚咚咚,恍若钟声在天地间响彻,震得每一个想要后退的士兵不得不向前冲去。
四面八方冲来的羽箭和攻击被同伴举着盾牌阻挡在外,让这些男兵们好安心推着攻城锤。一下,两下,三下……水火难侵的铁桦木制成的城门终于大开。无数的男兵涌了进去,城外的火开始向城内蔓延。救过杜兰娘的车队队长到杜兰娘面前汇报道:“头领,他们破开城门了。”被敌方破开城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眼前的车队主人却无半点着急,仿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早已了然于胸。看着在城墙下堆积的已经焦黑的尸体,车队主人摸着胸口,脸上又是后怕又是佩服:“头领的炼油法子果然好使,猪油可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是,火曰炎上,如今又有阳/物<阳性的事物,非某器官>为引,烧得旺盛点也是正常的。头领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话到此,他又想起一件事,“那些退出的男兵家里时不时地有妇人前来哭闹,讨要丈夫,头领你看这事……”杜兰娘看了过去,似笑非笑,她问:“我用的难道不是猪油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用的是其它东西炼的油?”车队队长还没见过杜兰娘这副表情,这件事是杜兰娘亲自交给他办的,用的什么东西炼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再者,零水上下,哪里有那么多猪用来炼油?可此时,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背后正中,有一把匕首正插在上面。 杜兰娘收回手,眉头紧皱。这种货色都敢以为掌握了她的秘密,在她面前肆无忌惮,怕不是忘记了她当初是怎么提着人头站在他面前的。解决了这个车队主人,杜兰娘站在城楼上,看向在人群中穿梭着、手起刀落就杀掉她一个男兵的苻成。察觉到杜兰娘的视线,苻成看了过来。就在杜兰娘以为苻成要冲上城楼将她杀死时,苻成却一扭头,追赶杜兰娘的人向着城中而去。准备进藏身之处的杜兰娘一头雾水,她不明白苻成为什么不杀她。万军丛中不应该先取敌将首领吗?难道是为了留到最后再杀?这倒是说得通,可以用她来警告旁人不要打谢红叶的主意。杜兰娘看着苻成的背影沉思着,想法是个好想法,那也得有机会才是。随着苻成的进入,原本寂静的城中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黑烟逐渐增多,哀嚎声接连不断。站在杜兰娘的位置,能看见大街上时不时地有火人突然冲出来,在地面上打滚,或是为了熄灭身上的火而义无反顾地跳进深不见底的井里。苻成越走心越惊,引她进来的人尽数消失在道路两边。现在她每走一步路,就有燃烧着的凝结的油向她飞过来。每到秋日,板栗成熟时,作为上树好手,苻成总是那个站在枝桠上拿着竹竿敲打板栗,让它们落在地面上的人。板栗都裹在密实的刺包内,而刺包往往会因为苻成的动作而落到她身上,疼痛也还好说,重点是落在身上之后,刺包会穿透衣服,扎入皮肤,需要用绣花针一根根地挑出来。若全都能挑出来还好说,偏偏一部分的刺是看不见的。深受其害的苻成练就了躲避板栗刺包的灵敏力。这一能力,让一路走来的苻成并没有沾上任何油点和火星子。苻成也顺着抛出的油点摸到了很多人的藏身之处,多数都是女人。握着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苻成还是没有狠下心去动手。同为女子,她知道这些女人在世上活得多么艰难。苻成又回到了城门附近,杜兰娘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二人再次对视,周遭的一切声音——身上着火的哀嚎声、成功斩杀一人的欣喜低呼声、一旁草垛子上火苗的滋滋声、在二人之间穿过的咆哮着的风声、兵刃交接的低鸣声,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都远去。二人的眼底只剩下了对方,也只能看见对方。在城中的同伴都聚集在了苻成身边,她们同样不忍对那些女兵下手,只斩杀了遇见的所有男兵。有人问苻成,语气中并无责怪之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另有人低叹道,“若是早知道杜兰娘召集的都是女兵,谢姐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就不会那么愤怒了。如果谢姐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向杜兰娘出兵的。”苻成收回视线,在同伴的身上转了一圈。可偏偏,谢红叶是知道这件事的,知道了这件事的谢红叶还让她们前来拿下零水。如那日在前厅一样,苻成没有将她们早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苻成不是不愿说,而是不适合说。有人低着头,语气中全是失落:“我们来零水这一趟,不仅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