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两万兵力前去的征南将军。”
“那谢红叶不知用了什么计策,一日之内大破嘉广,杀了城中的大小官员。而谢红叶也元气大伤,从观音山跟了她一路的村民们全都死在了嘉广城里。怒气冲天的谢红叶带着投降的士兵又连攻两城,这才停下来休养生息。”“更重要的是——”钟熙至顿了顿,她说:“谢红叶是个女人。” 定安长公主睁开半闭的眼睛,姜知彰面露诧异,就连平日里神情淡然、仿佛对世间万物都不感兴趣的王清莞也看了过去。在三个人的注视下,钟熙至道:“我收到的消息是这样,她确实是观音山的土匪,不过往日里我们都认为她是男的,实际上她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已经六十二岁的女人。王清莞微微蹙着眉,她对钟熙至一向比较冷淡,很少主动接话,这时候难得出声道:“你确定吗?”她欲言又止:“若是个男的还好说……”不需要王清莞细说,定安知道了王清莞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朝野上下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定安的眼睛,也就仅限于此了,要更进一步,利用这些风吹草动做一些事情,空有余心而力不足,这是手上没有军权的原因。她只能获得百官的顾忌,无法让这些人对她产生忌惮。她需要军权。唯有军权可以让这些人对她产生忌惮。朝中的军权被男帝牢牢把控着,定安有几次与男帝开着玩笑,说要将他手里的军权一并接管,对待妹妹素来好脾气的皇帝瞬间翻脸。尽管过后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定安还是明白了,想要获得军权,从她皇兄这里是行不通的,必须另作打算。在知道谢红叶造反一事后,她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谢红叶身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谢红叶是谋反,而不是所谓的“讨公道”。男帝能看出来,文武百官能看出来,她定安能看出来,王清莞能看出来,唯有,唯有百姓们看不出来,他们以为谢红叶正如她的口号一样,是正义之师。重点就在这里。若是谢红叶有意归顺,定安必会想出一个办法,让谢红叶如她打出的口号那般讨回公道,同时将她留在京城里,手握她自己创立的这支军队。男帝和文武百官明知谢红叶造反之实,却忌惮百姓的言论而看着她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朝堂上。这一切的前提是:谢红叶是个男人。室内恢复了安静,姜知彰的手依旧在定安肩膀上揉捏着,王清莞摆弄着炉子上的茶水,钟熙至问:“若是个男的怎么了?”暗中的信息往来都由钟熙至掌管,因而她能在众人之前知道谢红叶是女身的消息。此外,关于别的,她再聪慧也不敢直接说出来。王清莞没有回答,而是说:“恐怕这位……做的事不止目前这些。”钟熙至习惯了王清莞对她冷淡,被忽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原因如何,钟熙至也猜到了几分。尽管清楚王清莞知道她的把柄,她面对王清莞时也没有害怕什么。“王大人何出此言?”钟熙至还没有将自己话问出口,王清莞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民愤,怕是被这个谢红叶有意搅起来的。”“一边是朝廷,一边是村民,这两个对谢红叶这个土匪,都恨不得而杀之后快。谢红叶一个靠抢掠为生的土匪,又怎么可能以德报怨,带领这些人前往京城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必是她在其中挑拨,才导致的结果。那些死在嘉广城的村民,或许也是她有意为之。”王清莞叹道:“她赚足了名声,也把自己土匪的身份彻底洗干净了不是吗?以后提起她,众人只会说:‘她是走投无路的’。”“看似是为了讨公道,实际上是为了造反,那她造反的目的是为什么?”王清莞接着说,“若谢红叶是男的,他造反可能只是贪心不足,想要搞一件大事,抢一座城可比抢一个村子有意思得多,也可能是为了过一把当皇帝的瘾。谢红叶是女的,她可能也是觉得抢一座城比较好玩,也可能是为了过一把当皇帝的瘾。”姜知彰不解:“这不是没有区别吗?”短暂的沉默之后,定安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身上,她语速缓慢:“有区别。”不是定安和王清莞看轻女人,在现在这个时代,女人总是被教导得温柔、含蓄、内敛。王清莞当日出现在长公主的寿宴之后,或许有人会在背后议论她,却不敢在王清莞的眼前指责她,因为不温柔、不含蓄、不内敛的女人,等同于疯子,是个人都怕疯子。疯子不会再遵循世界规则。谢红叶若是女人,那她就是疯子,让一个疯子选择归顺,比让一个心怀叵测的男人归顺难得多,也不可控得多,谁也不知道她明天会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