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利刃一样的锋芒:“可是我不需要他们的怜惜。”
二十五年前站在大殿之上,强撑着瘦弱的身躯,用一双怯怯地眼去打量四周,并生涩地说出自己被冤屈的人,就是一个弱者。这是曾经的王清莞。当时的她并没有获得怜惜,母亲说,这是因为她在奢想一些不该有的东西。母亲的这一句话令她恍然大悟。弱当然可以获取怜惜,但弱者想要的东西必须在他们限定的范围内,否则只会获得他们的冷眼。而她最想要的,恰好是他们限定的范围以外的,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想要的,那她示弱又有什么用? 那个曾经喜欢将刚结痂的伤口撕开,享受鲜红血液流出来的快感和那股若有若无地、并算不上是疼的痛感,然后去舔舐它,并沉溺鲜血独有的铁锈味儿的王清莞,已经死在了过去。那个在有人路过的时候,将这副血淋淋的场景展示给他们看,并跟他们诉说自己这个伤口是如何来的,疼痛又是如何日夜折磨她,令她如何窒息不堪的王清莞,已被她自己深埋在回忆中。现在的王清莞很难理解自己曾经的想法。仿佛只要沉溺在伤口中,呼喊着疼和痛,引得他们说出一句同情的话,就可以让伤口在眨眼间恢复如初。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站起来,变得强壮,然后——去跟他们争夺,你死我活的争夺。仅靠着别人的施舍和同情只会永远仰人鼻息。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定安长公主的大寿上,我要告诉所有人,哪怕我曾经被折断翅膀关在牢笼中三十余年,可他们杀不死我的精神。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会想着反击,这世上没有东西能够令我崩溃。任何东西都不会。九湘从她眼里看到了绚烂如傍晚时的夕阳,各色纷呈,即便已经不再年轻,依然使人神往。九湘心中隐隐地升起了一股骄傲,为王清莞而骄傲,这就是她绑定的宿主,瘦小的身躯中蕴藏着强大的灵魂,令人忍不住地想要仰望。她正了正嗓子,面带笑意:“长公主派来接你的马车应该就要到了,你做好准备了吗?”王清莞看向生命中唯一一个支持她的人,眉头微挑,风华自眉眼间倾泻而出。“当然。”应和着九湘话中的一语双关。话音刚落,宅子的门便被敲响了。九湘快步上前打开门,入眼的是一辆马车还有两个侍人。“王娘子。”侍人在门打开的时候便行了礼,等一擡头,她发现自己居然是对空气行的礼,王清莞距离门还有段距离。是门没有关上吗?可她分明听见了门栓被取下的声音。揣着疑问,她对现在才走过来的王清莞道:“长公主命我接您入宫。”王清莞对着侍人道:“有劳。”鉴于刚才已经惹人怀疑,九湘这次并没有跟着王清莞一起上马车,生怕再被察觉出什么端倪来。有外人在,王清莞也没有勉强。路上各处的马车都汇聚在同一条路上,纷纷向前驶去,王清莞所乘的马车不朴素也不豪华,行在其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好奇。到了宫门外,王清莞下车戴上了侍人早就准备好的帷帽。如此一来就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脸,尽管除过王清莞名义上的丈夫外,也没有几个人认识王清莞。九湘走在王清莞身侧,嚣张地打量着从自己身边路过的人。这个世界除过王清莞和过于敏锐的定安长公主以外,还没有人能察觉到她的存在。“姜大人您来得早啊。”“您也不迟啊,哈哈哈。”旁边的恭维声突然钻入耳中。姜?这个姓比较少见,做过功课的九湘知道朝中上下只有一个大臣姓姜。他的女儿姜知彰是王清莞选定的人之一,九湘循着声音随意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令她感到有些疑惑。为什么没有出现姜知彰的身影?九湘边走边回头,眼见着姜家的马车已经被侍卫牵离这里,还是没有看见姜知彰的身影。九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又打量着姜家一行人。上次她去姜家的时候,姜知彰正与她的兄长在一处,也因此记住了她兄长的面孔。姜知彰的兄长分明在这,足以证明这个姜家就是姜知彰所在的姜家。她为什么没有出现?为了今天的安排,长公主特意以热闹为借口让男帝下旨,要求每家的女儿和媳妇也必须前来。姜知彰虽已定亲但还未成婚,她不应该没有出现在这里。王清莞察觉到了九湘的心不在焉,她用胳膊肘轻轻地撞了一下九湘,即便隔着帷帽,九湘也知道对方是在问她出了什么事。王清莞看着面上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