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下人说母亲昨日受了风寒,不知现在身体感觉如何?可恢复了?”
见王清莞仍然不打算说话,男子也习惯了母亲这幅态度,按捺不住的他心知只有搬出外祖母才能动摇自己这个心思毒辣又冷漠的母亲。“母亲难道不想见见外祖母吗?听说外祖母病重,这几日一直在呼唤着你的名字。”病重这个消息王清莞知情,这是昨日九湘告诉她的,因而摆弄插花的手只是停了一下,很快便神色如常。这转瞬即逝的动作被一直观察她的男子捕捉到了。男子眼中滑过一丝恨意,他的母亲对外祖母倒是一副柔情,可偏偏对他从来没有半点暖意。别人的孩子都可以在母亲膝下承欢,而他从母亲这里感受到的永远都是厌恶。思及此,男子心中本就不存在的愧疚更是化成了乌有,父亲的耳提面命也被他抛在了脑后,说出口的话更是带了三分怨毒。“舅舅那边传信说,外祖母可能时日无多。”一直旁观的九湘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对王清莞隐瞒了她母亲已经过世的消息。生怕不明真相的王清莞继续被拿捏,九湘在男子说话的同时犹豫道:“昨日他们说的并不是病重,而是过世。我不知如何开口,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王清莞听见了九湘的话后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住,一片花瓣被她揪了下来,直直落下的手又打翻了男子递过来的药碗。药碗滚落地面,发出低哑的碰撞声,迅速恢复平静,只剩下孤零零的药水在桌子上向下一滴一滴地淌着,王清莞的心跳也随着这滴落声一停一顿。过世了?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味道,九湘不知道这苦涩是来源于王清莞刚刚打翻了的药碗,还是王清莞泄露了心绪的低叹。王清莞对母亲的态度很是复杂。母亲也曾和她一样,将才华不得不献给自己的血肉兄弟们;与她不一样的是,她母亲在漫长的岁月之后选择了屈服。不仅屈服,甚至要她也选择屈服,还告诉她:“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现在不甘心是正常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会不甘心了。”却遭到了王清莞狠狠反击:“你都四十多岁了才说自己已经平息了,你凭什么要求十九岁的我和已经四十岁的你一样选择接受而不是反抗!”王清莞虽看不起母亲为现实而屈服的姿态,但这不代表她对母亲没有感情。王清莞永远记得自己十三岁那年被关入祠堂后,用怀抱帮自己驱赶寒冷的母亲,也记得母亲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所做的努力。所以她现在生出了新的怨气。怨恨这些人为了从她身上得到利益,连母亲的死都不告诉她,让她错过了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此时的王清莞是个充满了怨气的火药桶子,眼前被得意二字控制的男子还偏要没有眼力劲儿地四处点火。“外祖母想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