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的‘心脏’。”韩漫说,“他们把全球资金的最终结算,放在了那里。”
苏俊没有说话。他再次看向祁安的画面。
就在朱雀报出“瑞士”这个地名的瞬间,祁安的笔尖停下了。她似乎在倾听什么。然后,她用笔,在那幅繁复的圆圈图谱中央,画下了一道粗重的、断裂的直线。
它像一道贯穿宇宙的伤疤。
“朱雀,”苏俊开口,“把瑞士清算中心的网络拓扑结构图,调到主屏幕。”
一张由无数节点和连线构成的网络图,占据了整个墙壁。它代表着全球金融体系最隐秘的神经中枢。
“把祁安的观察视图,以半透明模式,叠加在上层。”
韩漫看着那个看似幼稚的、手绘的圆圈图,被缓缓放大,覆盖在代表着尖端科技的金融网络图上。
她屏住了呼吸。
奇迹发生了。
祁安画下的那道断裂的直线,分毫不差的,压在了瑞士清算中心网络拓扑图的核心交换节点上。那个被朱雀称为“黑洞”的地方。
“这……”韩漫彻底失语。这已经超出了金融,超出了数学,进入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领域。
这不是分析。这是洞悉。
“她看到的,不是股价,不是K线,甚至不是金钱。”苏俊走到屏幕前,仿佛在欣赏一幅杰作,“她看到的是‘规则’本身。任何一个足够复杂的系统,为了维持自身的‘完备’和‘自洽’,都必然会产生一个悖论。一个它自己无法解释,也无法控制的结构性奇点。”
他指着屏幕上那道断裂的线。
“奥丁把它藏在瑞士,以为那是他们最坚固的保险库。但他们错了,那是他们的阿喀琉斯之踵。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递过去一把剑,让他们自己刺穿了自己的脚跟。”
朱雀抬起头:“先生,瑞士节点……服务器无响应。奥丁财团的全球资金流,中断了。”
帝国,在这一刻崩塌。
韩漫看着苏俊的侧脸,第一次感到一种近乎神性的畏惧。她原以为衔尾蛇计划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金融战争,但现在她发觉,自己只看到了海面上的冰山。
“先生,我们成功了。”
“成功?”苏俊反问,“蛇在吞食自己的尾巴时,不是结束,而是新生。一个帝国倒下,会有无数秃鹫来分食它的尸体。”
他转身,面对着控制台。
“朱雀,将衔尾蛇百分之九十的算力,全部接入洞察者系统,与祁安的观察权限同步。”
“先生?”朱雀有些疑虑,“我们还需要监控后续的市场反应……”
“市场已经是一片火海,不需要我们再添柴了。”苏俊的操作,让整个控制室的资源灯光都开始变幻。
“我要看,当神殿烧成灰烬之后,奥丁的幽灵,会从哪一座坟墓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