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d.n\s+g/o^m~.~n*e?t~
苏俊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没有称谓,只是两下短促的叩击。
“进。”
进来的人是韩漫。她摘下了那副标志性的墨镜,换上了一身素雅的便装。曾经盘踞在她左脸的狰狞伤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略带粉色的皮肤。在医疗技术下,她的脸恢复了完整,却也失去了一些过往的印记。
她将一个信封放在苏俊的桌上,位置与三天前那份深海之钻的文件相距不远。
“这是我的辞呈。”韩漫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苏天昊已经得到了他应得的。我的仇,也报了。”
苏俊没有去看那个信封。他的视线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上面是深海之钻项目的南美合作方资料,密密麻麻的数据正在高速滚动。
“理由。”他问,手指没有停止敲击键盘。
“我累了。”韩漫说,“而且,我的任务完成了。”
“任务?”苏俊终于停下手,他抬起头,看向她那张陌生的、完美的脸,“你的任务是复仇,还是帮我?”
韩漫沉默了一下。“帮你复仇。”她纠正道。
“那么现在,复仇结束了。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苏俊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你在这个时候离开,算什么?”
“苏俊,我不是你的附庸。”韩漫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割裂感,“我欠苏家的,已经还清了。!t.i.a-n¢x+i*b`o¢o/k~.^c¢o′www. 我用我的脸,我的十年,为当年的无能为力付出了代价。现在,我想过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苏俊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尝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去哪里?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忘记过去的一切,然后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罪孽已经赎清了?”
韩漫的身体僵硬了。
“这不是赎罪,韩漫。”苏俊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一步步向她走近,“这是逃避。”
他身上的压迫感,不再是过去那种混杂着仇恨的阴郁,而是一种纯粹的、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他学会了掌控权力,而不仅仅是使用暴力。
“你没有欠苏家什么。”苏俊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欠的是你自己。你以为你的脸好了,心里的疤就能一起消失?”
“我不想再活在仇恨和愧疚里。”韩漫的防线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就活在责任里。”苏俊在她面前站定,“你走不了。”
这不是挽留,是通知。
“你凭什么?”韩漫的呼吸急促起来,“苏俊,我已经为你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我帮你铺路,帮你磨平刀刃,帮你指向敌人的心脏。现在尸体已经凉了,你不能要求一个杀手去学着种花。”
“我不是要求你种花。”苏俊打断她,“我是要你,替我守住这片猎场。~e/z\k!a/n.s`.!c?o?m+你以为李家之后,就太平了?不。会有张家,王家,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他们会用比苏天昊更隐蔽、更肮脏的手段,来瓦解我们。”
他指了指那份深海之钻的文件。
“这个项目,李家只是前锋。他们背后,是南美最大的矿业联合体安第斯之鹰。他们才是真正想吞掉我们的人。你对付过他们,你知道他们的手段。”
韩漫的眼神闪动。她当然知道。那是她当年还在为苏俊父亲做事时,接触过的最难缠的对手。
“那又如何?”她强撑着,“那是你的战场,不是我的。”
“是吗?”苏俊逼近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当年,是谁收到了安第斯之鹰打算在签约前夜制造意外的匿名警告?”
韩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谁,觉得那只是对手的商业恐吓,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签约,选择压下了那条信息,没有上报给我的父亲?”
这个问题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她心脏最深处的伤口。那道她以为已经愈合,或者说,她用复仇的浓烟掩盖住的伤口。
“我……”她发不出声音。
“你不是无能为力,韩漫。”苏俊的声音冷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是判断失误。一个致命的判断失误,葬送了苏家的一切。”
他终于说出了那个两人都心知肚明,却从未宣之于口的秘密。
“所以,你所谓的赎罪,就是躲起来,用余生去忏悔那个失误?”苏俊冷笑一声,“多么廉价的自我感动。我父母的命,我姐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