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证呢?”祁嫣然问。
“物证,就是你的动机。”李伟的指尖在文件上点了点,“祁氏集团近半年流动资金出现巨大缺口,濒临破产。这笔钱,可以救活它。”
“荒谬。”祁嫣然说,“祁家为军方服务三代,我的荣誉,不允许我被如此侮辱。”
“荣誉不能当饭吃,祁少校。”李伟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军方已经下令,永久终止与祁氏集团的一切合作。所有正在的项目,即刻封存。祁家的百年基业,从今天起,完了。”
完了。
这两个字,像两根无形的针,刺入祁嫣然的神经。她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她想到的不是家族,不是企业,而是她那个已经退休、一身伤病的老父亲。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在调查结束前,你见不到任何人。”李伟靠回椅背,“我们有的是时间。”
时间。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祁嫣然闭上眼,脑中飞速地过滤着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人。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在军方的项目里安插棋子,还能把脏水精准地泼到她身上?
是商场上的死对头?还是军中的竞争者?
无数个名字闪过,又被她一一否决。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更没有这个动机,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只为扳倒一个祁家。这背后,有一张更大的网。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最近与祁氏走得很近,却又总保持着微妙距离的人。
苏俊。
新苏氏的掌门人。那个在商界翻云覆雨,以一己之力吞并了白家的年轻人。他曾数次拜访祁氏,带来了利润丰厚的民用合作项目,姿态谦逊,目的明确。
他说:“祁家的技术,不应该只困在军工领域。我能帮你们打开新的市场。”
父亲很欣赏他。说他有野心,更有与野心匹配的手段。
祁嫣然却始终对他抱有戒心。这个人的眼睛太深,看不见底。他所有的热情和诚恳,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