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师兄,”苏挽辞终于侧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莫小锤后面的话自动消了音,“准备防护阵盘。+b¢o+o_k′z¨u¢n¨._c+o?m~”
花想容的手指都在抖。
刚才画符爆炸的硝烟味还呛在嗓子眼,掌心被碎石割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更别说那无数次炸得惊天动地的失败。
可现在,苏挽辞就站在她面前,那双清冽的眸子像浸了寒潭的水,沉静得可怕。
“画,”苏挽辞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定力,奇异地压住了花想容心口那翻江倒海的恐慌和自厌。
莫小锤被她这眼神冻得一哆嗦,冲到一半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他烦躁地狠狠一跺脚,焦黑的尘土噗噗飞扬,认命地手忙脚乱去翻自己的储物袋,嘴里还忍不住嘟囔:“疯了…都疯了…苏师妹你也跟着疯…”
花想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太深太急,带着破风箱似的嘶声。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住那股要把她整个人撕裂的颤抖。
手指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绷得发白,几乎要捏碎那支再普通不过的符笔。
她颤抖着提起笔,蘸饱了朱砂。~g,g.d!b`o`o`k\.¢n*e_t^笔尖悬在符纸上方,迟迟不敢落下。眼前全是那些碎裂的符纸、炸开的火光、同门或怜悯或嘲弄的眼神……每一次失败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道心上。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混着脸上的黑灰和泪痕,狼狈不堪。
“放松。”苏挽辞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近得仿佛就在咫尺,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刺破了她混乱的思绪。
花想容茫然地侧头看她。
苏挽辞微微颔首,苍白的面容在焦土腾起的微弱热气里显得有些透明,眼神却锐利依旧:“不要刻意控制,往顺畅的方向走。”
不要控制?
这简直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
符道第一要义,便是对灵力的绝对掌控!
一丝一毫的偏差,都可能引来失控甚至反噬!她每次炸符,不正是因为拼命压制那该死的、总,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信我,”苏挽辞只说了两个字,目光沉静如水,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笃定。
信她?
花想容看着苏挽辞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敷衍的安慰,没有虚假的鼓励,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平静。¢E?¤Zμ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新!?章′?(节!
一股莫名的力量,或者说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狠劲,猛地从心底窜起。
她闭上眼睛,心一横,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手腕猛地一沉!
笔尖触及符纸的刹那,体内那如同脱缰野马般的灵力,失去了她长久以来拼死构筑的堤坝束缚,轰然决堤!
一股沛然莫御、带着灼热温度的力量,顺着她的手臂,蛮横地冲入笔杆,灌入朱砂!
嗡!
符纸猛地一颤,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花想容吓得魂飞魄散,条件反射地就要把笔扔出去!完了!又要炸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狂暴的力量在符纸下疯狂涌动!
“稳住。”苏挽辞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钉住了她想要逃离的动作。
花想容死死闭着眼,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不敢看!她怕一睁眼,就是熟悉的火光和毁灭!
然而……
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到来。
只有笔尖在符纸上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那股在她经脉里奔腾咆哮,却异常“顺畅”地流淌向笔尖的灼热灵力。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花想容的眼睫剧烈地颤动着,恐惧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深想的期盼在心底疯狂拉锯。
终于,她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眼睫掀开一丝缝隙。
只一眼,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住!
符纸之上,那本该流淌出鲜红朱砂轨迹的笔尖,此刻喷涌而出的,竟是……璀璨夺目的金色灵光!
那光芒纯粹、凝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尊贵气息,仿佛流淌的不是灵力,而是熔化的液态黄金!它完全脱离了符书上记载的任何一种基础灵纹轨迹,以一种狂放不羁、却又充满奇异韵律的方式,在符纸上蜿蜒流淌、自行勾勒!
她根本没在“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