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林芫之所以要装作是被火烧死,一方面是为了彻底断了陆湛再寻找自己的念头,更多的却是为了毁掉苏若云与陆湛的婚事。
苏若云是一个好女人,不知道陆湛的想法便罢,她实在是不忍心苏若云那样明媚的女子,一辈子被吃干抹净还绝了后人。然因此事关系到陆湛及其党羽的身家性命,她却不好直接同康颜说。陆湛虽然混蛋,但却罪不至死,她不忍亲自送他上断头台。她想啊,他们纳彩的好日子闹出她这桩人命,如此不吉利,他们的婚事若是还能成,那也是她苏若云自找的了,菩萨也难救。不得不说,这一点,林芫倒是没有料错。这一日,苏若云亲自引着队伍,将一百零八擡聘礼原封不动地送回了寿山脚下的晋王府。朱时茂一一对照聘礼单子入了库,转头却见苏若云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问:“苏将军,还有甚事吗?”没事的话,他要去照看他家那个半疯半癫的王爷了。为啥这么说?自打那日自家爷从龙虎山回来以后,分明身上还有伤,却半点也不顾及,只匆匆忙忙着人自京城最大的玉商手里才卖了一块半人高的翡翠原石。从此,他一头扎进书房,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出来过了,也不知道到底在里头捣鼓着什么,也不让任何人进去,若非里面时常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朱时茂都要怀疑他家王爷人没了。太子也来过好几回,每回从王爷书房出来,都只摇了摇头,“他要疯就让他疯吧,等疯劲儿过了就好了。”苏若云踌躇半天才道:“我能见一见王爷吗?有些话我想当面问他。”朱时茂想啊,这苏将军也挺可怜的,纳彩当天闹出这么一场事,先不说她和自家王爷的婚事黄了,便是往后的婚事也怕是难,出了这样的事,自家王爷和苏将军都会被当做不吉之人。况且,有人同自家王爷说说话也好,自家王爷毕竟有愧于苏将军,也不可能真的伤了她。于是朱时茂点点头,将苏若云带到了古月轩。苏若云一推开门,就看见散落一地的画纸,画纸上不是甚山水虫鱼,也并非人物肖像,而是......怎么说呢,不论慈眉善目的,怒目而斥的,悲喜不明的,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画中人物皆坐在莲花台之上。苏若云的步履很轻,或者说陆湛很专注,以至于她走到他身后,陆湛都没发现,亦或是他根本不想理她。陆湛正手持铁制圆枣弧打磨着莲花底座的花瓣,这块玉石水色极好,雕刻出来的莲花台泛着水光,栩栩如生。不过几日不见,陆湛俨然已瘦了一圈,原本金相玉质的他,如今多少有些仙风道骨的萧瑟之感,而他身侧平铺的画纸,与其他画纸上的面目不同,她认得那清凌凌的狐貍眼,那是林芫。再看了一眼陆湛正在打磨的莲花台,和画中的莲花台几乎是一模一样,顿时,苏若云明白了陆湛在做什么——他是在将林芫雕刻成菩萨的模样。“陆湛,你就这么爱她?”陆湛似这才发现苏若云似的,他停下手中动作,而后瞥了眼右手边的黑木匣子,冷冷地道:“苏若云,林芫不喜欢你,你不要在这里碍她的眼,你出去。”苏若云自也是认得那个木匣子,没想到陆湛不仅将她的骸骨捡了回来,还时刻带在身边。一个活人竟然比不过一捧白骨,苏若云十分的挫败,她不服气地道:“你既爱她至此,当初为何又同意娶我,你大可以只守着她一个人过。”陆湛继续低头用工具打磨着莲花台的边缘,声音沉闷得似乎从地狱里头传来,“你以为京城贵女众多,本王为何独独选你?”“为何?”“因你说过你会和我一起宠她。”苏若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太掖池畔,她是说过这么一玩笑话,没想到竟是因为这句话,陆湛才决定娶她。连娶她都是为了林芫,她从未受过这般侮辱,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始终没办法解开腰间的长鞭横眉以对,甚至依旧还怀着一丝希冀,她竭力控制着自己叫嚣的怒气,尽可能平静地道:“那么现在呢,林妹妹已经不在了,你若是娶妃,又当是何标准?”陆湛摇了摇头,他抚上那个装有尸骨的黑幕匣子,神色如同往常抚摸林芫头顶一般温柔。“本王这婢妾,妒性太大,容不下本王有其他女人,要是知本王再娶他人,只怕她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本王。”朱总管听在耳里,伤心在心里,其实不只是陆湛,便是他也如此认为,林姑娘爱惨了王爷。想当初在淮城,分明王爷当时已中了疫症,极有可能传染给亲近之人,她依然每日跟在身边侍候,从不知个怕字。后来天香楼盐商商会的刺杀行动,林姑娘也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