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就要转身回书房,离开京城一个月,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等他实在支撑不住,有了困意,朱时茂叫小李子准备热汤给他沐浴,陆湛却令道:“不必麻烦,本王去雁来居安置。”朱时茂看了眼挂在树梢的月亮,“爷,这会子林姑娘是不是睡下了?”陆湛笃定地道:“不会,本王没说不去,她便会一直等着。”朱时茂想了想,似乎还真是,从前在淮城,便是这般,不论自家王爷议事到多晚,回到院子里,都永远有一盏灯等着他。可真等他主仆几人去到雁来居,却发现整个院落没有一丝光亮,不只是林芫,便是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睡着了。因为料定陆湛今夜不过来,庄嬷嬷已叫人落了锁,还是小李子大嗓门叫了几声,才有人过来开门。庄嬷嬷原本已睡下,听见动静就穿上衣裳去敲林芫的门,“姑娘,王爷来了,你快出来迎接。”林芫如今也已经洗漱后歇下,闻言倒是听劝,穿了衣裳,随意用根簪子绾了发,向往常一样迎了出去,然在抄手游廊上碰见陆湛后,却没有似往常般雀跃地挽上他的臂弯,而是在几步之外,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她脸上虽挂着往常一般的笑,陆湛却莫名觉得陌生,只淡淡道:“夜深了,安置吧。”陆湛在浴室出来,发丝还滴着水,若是往常林芫一定会殷勤地给他擦干头发,陆湛不喜欢下人伺候,倒是不排斥她。可今儿夜里,林芫直接早早躺下,眼睛对着床铺里面,却是眼不见为净了。陆湛特意咳嗽几声,也没有引起林芫的注意,他不得不自己寻了干帕子,待头发半干后再上床。林芫睡在里面,听见动静她眼皮子也没掀一下。陆湛忍无可忍,“林芫,你这是同本王置什么气?”林芫懒懒地转过身,“爷?怎么了啊?阿芫今天做针线做累了,就睡着了,你刚才说什么啊?”她竭力表现得和平常一样,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卑微,尽管在他眼里,自己不过只是个借肚生子的卑贱女人。陆湛借着红烛,倒也瞧见了林芫的倦容,到底没有说什么,上了床榻,平躺在了林芫身侧。林芫好怕他又要与自己行房,等了许久,没有动静,以为陆湛睡着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陆湛本也不曾睡着,听见动静,便道:“本王要娶苏若云的事,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林芫如今又不能马上装睡,只得硬着头皮道:“嗯,刚知道。”陆湛又问:“你便没什么要问本王的?”林芫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竭力控制着心绪,尽可能平静地道:“奴婢没有什么好问的。奴婢只会为王爷感到高兴。”然而,男人就是这般奇怪,你吃味他嫌你妒性大,你当做无事发生他却又嫌你不爱他。黑暗中,陆湛捏上了林芫的手臂,声音低沉地道:“你当真一点也不介意本王娶妃?”林芫的手本就细嫩,被他这么一捏,当即就疼得“嘶”了一声。陆湛也觉察到了自己都失态,当即就松开手,转而将手轻搭在林芫的腰上,“你不用担心,本王娶苏若云,只是为了她背后的忠勇侯府,本王心里只有你一个。”若是林芫先前没有亲耳听他说自己不过是个种女,大概真的会信了他的话。如今听到这话,却只觉得恶心。林芫用力地闭上了眼,用尽了毕生修养才没有将陆湛踢下床,却听他继续又道:“本王虽会娶苏若云,但是却不会让她生下孩儿,是以,你得多替本王生几个。”林芫猛然睁开眼,没忍住问了一句,“为何?苏将军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陆湛道:“苏家权势太大,一旦生下皇孙,便不会再全心全意为我所用。”原本来说,若是陆湛是太子那样的背景,旁人只会想着巴结他,而不会想着吞掉他,也吞不下。而陆湛就不同了,除了自己,没有旁的靠山,与他结盟的人,多少有点挟天子以今诸侯的意思,而若是这个天子是自己的血亲,就更好了。林芫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苏将军对陆湛一腔热情,陆湛却打算如此对她,只觉得他坏透了。林芫彻底对陆湛的凉薄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