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修整了一会儿,鹤望伸了个懒腰:“我这边行了,你们呢?”
另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表示行。
蔚霜映是被晏归生叫醒的,她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睡着了,那人还是她自己。
晏归生说:“洗髓只是打掩护,我们这一行,关键是要用瑶池遮掩住蔚姑娘身上能够吸引邪祟的气息,这件事决计不能叫人发现端倪。”
他看了看月色:“现在约摸是西更天,原定是明日一早洗髓,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若是他们来了还没弄完,事情就麻烦了。”
鹤望挑了挑眉毛,轻佻地保证:“小爷在,没意外。”
鹤望在前方引路,白日里他借着游玩的由头己经把明上宗地势摸透。他带着蔚霜映和林寂言轻车熟路地绕过弟子居去往后山。
晏归生留在了小筑里。
夜里昏暗,借月色也难免看得模糊,蔚霜映好几次差点被后山里的石子泥坑绊倒,鹤望听见到好几声细声的哎哟了,感到好笑,正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一步。
林寂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刀客,这也就导致他的手掌刚贴上来,蔚霜映就感受到上面薄薄一层的茧。
蔚霜映小声道谢。
鹤望默默看了一眼林寂言,抓空的手战术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后山不算小,路也远,之后林寂言牵着蔚霜映的手没再松开。
好半晌才终于找到一处暖泉,正是名满天下的瑶池,旁边还修了座木色亭台,泉水雾气蒸腾。
瑶池在昨日便开了禁制,正方便了他们此刻行事。
鹤望咬着闲着无聊嚼来玩的狗尾巴草,说:“我留在外面把风,你们快些。”
于是蔚霜映和林寂言两个人进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鹤望忽觉心中不大爽快,吐掉狗尾巴草。
亭子里全是水雾,热气腾腾。
“先脱。”
只剩两人后,林寂言冷不伶仃来一句,惊得蔚霜映脸红心跳。但想到时间紧迫,她也不好再扭捏。
脱到一半,林寂言说:“只褪外裳即可。”然后她又听见他说了声“坐”。
蔚霜映穿着中衣赶紧规矩地坐好,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就像幼儿园里争第一乖的小女孩。
林寂言似乎轻笑了声,不大明显,蔚霜映看过去时,他的脸上仍然时同平日里一样的的冷淡。
“去池子里坐好。”
蔚霜映连忙挪过去,正想着坐在哪里合适就被林寂言按住了肩膀。
“来这里。”
少年的体温尤其高,手掌一贴上她的肩膀就感觉到有炙热暖意传来,被夜风冻得冰冷的身体起了鸡皮疙瘩。
他按上蔚霜映的肩,用了些力气,蔚霜映一点都动不了。
然后她的鼻尖涌入了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