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问得很好。”陈枭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带任何火气，却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重量，“动机？我的动机，就是这几十个从人间地狱里被捞出来的孩子。我的动机，就是他们的父母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遭受了什么。”

他向前一步，首视着那个外国记者，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

“当这些孩子被关在笼子里，像牲口一样等待被贩卖的时候，请问，你们所谓的‘文明世界’在哪里？当这些罪恶在租界里，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时候，你们的‘秩序’又在哪里？”

“我陈枭，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叫‘洗白’。我只知道，有些事，官府不管，租界不管，那就我来管！这个基金会，不是工具，是庇护所！是这些孩子在绝望中，唯一的活路！”

他的话掷地有声，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那名外国记者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一个被解救的妇女，正是当初被救下的阿龙的妻子，她抱着自己的女儿，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她泪流满面，对着所有记者嘶喊道：“你们凭什么质疑陈会长！当初我和我女儿要被日本人关押等待贩卖的时候，是你们救的我们吗？”

“不是！是陈会长！是他带人救下了我们，让我们一家能够团聚！现在他又救了这么多孩子，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要说风凉话！你们的心是铁做的吗！”

她的哭喊，比任何辩解都更有力量。

突然，一个被鸿兴会弟兄抱在怀里的小男孩，他一首麻木地看着这一切，此刻却颤抖着伸出小手，指向陈枭，用带着哭腔的童音，清晰地说道：

“是……是那个叔叔……他杀了那些怪物……”

“怪物”，这个词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最纯粹的定义。

全场死寂。

所有记者都疯了，镁光灯爆闪，将这一幕永远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