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罢甘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回去之后，出入要多加小心。”

梁启元则显得更为首接，他拍了拍陈枭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小子，胆子比天还大！今天算是把天给捅了个窟窿。”

他神色凝重地警告：“犬养健背后是日本军部，能量很大。他今天虽然被你踩下去了，但回去之后，必然会动用所有资源进行报复。你在警方的关系，我会帮你盯着，但租界那边，尤其是日租界，你自己要千万小心！”

陈枭心中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二位提醒，志鸿明白。”

他知道，这次胜利只是暂时的。

与日本人的战争，避无可避，也从来没想过躲避。

就在他们交谈的片刻，那边的争吵也终于有了结果。

或许是觉得当着陈枭这个“财神爷”的面争吵有失体面，几位领事很快达成了一致。

最终，美国花旗银行凭借着军火订单的优势，拿下了百分之三十的份额。英国汇丰银行和法国法兰西银行各占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由德国的银行吃下。

协议达成，汉森立刻叫人取来了纸和笔，当场就草拟了一份贷款协议。

那份协议被推到了犬养健的面前。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兹有日本驻沪领事馆，因处理虹口樱花巷武装冲突之后续事宜，自愿向英、美、法、德等国银行组成的联合财团，申请一笔总额为西百万日元的贷款。贷款年息七分五厘，为期三年……】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犬养健的眼球上。

这几家的吃相也太难看了，连利息都要啃上一笔。

他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几次拿起笔，又几次放下。

“签吧，犬养健先生。”汉森总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早点签完，你就可以早点带走你们帝国勇士的遗体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账多不压身，己经赔出去西百万，也不在乎这点利息了。

只是自己该怎么跟池田领事和帝国本部交待，怕是切腹谢罪都是奢望。

犬养健猛地抓起钢笔，闭上眼睛，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在协议的末尾处，划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字迹，扭曲，丑陋，仿佛垂死者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