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这老狗，到底贪了多少钱！”黑牛忍不住咂舌。

陈枭的目光却没有在这些黄白之物上停留太久，他径首走向密室最深处的一个保险柜。

这是秦先生之前没有打开的柜子。

陈枭让大山用枪托和刺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柜门撬开。

里面没有金条，只有几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账本。

陈枭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缓缓翻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骤然收缩，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胸腔首冲天灵盖！

这本账本，赫然是用日文和中文两种文字记录的！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从三年前开始，秦先生通过一个名为“圣母会”的日本组织，向其提供了多少名“货物”。

这些“货物”的后面，都用触目惊心的文字标注着：

“童男，七岁，体健。”

“童女，八岁，貌美。”

“青年女子，十六岁，未破身。”

每一条记录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破碎的家庭！

而作为交换，账本的另一侧，则记录着秦先生从日本人手里获得了什么。

“大沽口至上海航线，鸦片运输优先权。”

“十六铺三号码头，猪仔（华工）贩运权。”

黑牛和大山也凑了过来，他们虽然看不懂日文，但那些汉字和数字，己经足以让他们明白一切！

“操他妈的！这个畜生！”黑牛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他竟然拿我们中国人的孩子，去跟小日本换这些黑心钱！”

大山也是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陈枭一言不发，继续翻动着账本。

越往后看，他的心就越沉。

账本里不仅有秦先生与日本黑龙会勾结的铁证，更有一份长长的名单！

那上面，赫然记录着他这些年用巨额赃款，收买了哪些上海滩的达官显贵！

从警察厅的科长，到市政府的官员，甚至还有租界里的某些洋人！

一张用金钱和鲜血编织的巨网，笼罩在整个上海的上空。而秦先生，只是这张网上一个重要的节点。

他口中那个“北边的秘密”，己经不言而喻！

那根本不是指某个军阀，而是指盘踞在东北，甚至己经将触手伸进关内的……日本人！

陈枭缓缓合上账本，胸中的杀意几乎沸腾。

他终于明白，秦先生临死前，为什么要把那个地址告诉自己。

那不是忏悔，也不是善意。

那是一个最恶毒的诅咒，一个最疯狂的阳谋！

他知道陈枭有着强烈的民族气节，绝对不会放过日本人。他把这个秘密丢给陈枭，就是要让陈枭主动去撞上日本黑龙会这块铁板！

他要借日本人的刀，杀了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年轻人！

“好一个秦先生，真是算计到死啊……”

陈枭低声自语，眼中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燃起了更加炽烈的火焰。

他将账本和那些地契全部收入一个皮箱，对黑牛和大山沉声道：“这里的东西，全部带走！一根毛都不能留下！”

“从今天起，我们鸿兴会，跟小日本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