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兴会堂口,灯火通明,空气中却带着一丝肃杀。~x?h·u/l_i-a\n,.+c/o′m_
猴子脚步匆匆走进内堂,脸上带着几分尘土,眼神却异常明亮。
“老大,盯着白西爷那边的兄弟回来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那老东西,还有他全家,都被他那个老管家和几个护卫给结果了。”
猴子顿了顿,请示道:“要不要派人去把那个老管家也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陈枭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
他眼帘低垂,看不清神色。
“不必了。”他声音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老管家人老成精,得了大笔横财,又背着灭门血债,岂会傻到回上海滩送死?”
陈枭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声响。
“日本人、青帮,还有我们鸿兴会,谁会放过他?”
“他活着,东躲西藏,日夜不宁,比死了更难受。”
“他会像只惊弓之鸟,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留着他,就是给日本人心里永远扎着一根刺,一团永远理不清的乱麻。”
“让他们去头疼吧。说不定,为了活命,他还会攀咬出些别的,把水搅得更浑。·天¨禧_暁\税`网¢ ¨勉·肺`跃?犊-”
陈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不过……”陈枭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戏,还是要做全套的。”
他看向大山与猴子。
“大山,猴子,你们立刻点齐人手,大张旗鼓地‘追杀’白西爷。”
“动静要大,务必让某些人的‘耳朵’听得真切,看得明白。”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把火引过去,让他们去给白西爷‘收尸’,也顺便洗洗我们自己身上的嫌疑。”
“是,老大!”大山与猴子轰然应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夜色中,数十名鸿兴会成员高举火把,兵分几路,朝着江苏方向“追击”。
马蹄声与呼喝声故意弄得震天响,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老远,唯恐无人知晓。
日本领事馆,特高课。
黑崎正对着闸北地图沉思,眼线早己将鸿兴会总舵的异动火速报了过来。
“鸿兴会倾巢而出,大张旗鼓?陈枭,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黑崎的刀疤脸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
他猛地站起身,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腾,陈枭这个名字,像毒刺般扎在他心头。
“备车!跟上去看看!”他倒要看看,这陈枭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1^5~1/t/x/t`.~c?o^m+
“这次若被我抓到一丝把柄,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苏境内,那片喋血的小树林。
几只乌鸦被血腥气吸引,在枝头盘旋哀叫。
当鸿兴会的人马“追查”至此时,林间的景象令人作呕。
白西爷和他家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死状凄惨。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不散的血腥与腐臭。
猴子面不改色,掏出柯达照相机,“咔嚓”“咔嚓”对着尸体拍照。
镁光灯在阴暗的林间闪烁,显得格外诡异。这些,都是给老大的“佐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黑崎带着一队日本便衣,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小树林。
当看到林中的惨状,尤其是白西爷那死不瞑目的面孔时,黑崎的瞳孔骤然收缩。
还是晚了一步!白西这个废物,居然真的死了!
他目光如电,猛地射向手持相机的猴子以及周围的鸿兴会众人。
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与杀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黑崎的声音冰冷,带着质问,手己按在腰间的枪柄上。
猴子却显得十分坦然,晃了晃手中的照相机。
“黑崎少佐,我们鸿兴会得到线报,说白西爷逃窜至此,特来追捕。”
“如今看来,是有人先我们一步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嘲讽和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这些照片,自然是要带回去向我们会长复命的。”
“也好让他老人家知道,这闸北的祸害,总算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