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着满地兽尸,这场惨烈的守城战,竟被两位强者弹指间终结。
满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有人跪在血水里亲吻大地,有人抱着阵亡同伴的尸身嚎啕大哭。雨水混着泪水在每个人脸上奔流,将胜利的狂喜与失去至亲的痛楚都冲淡成模糊的水痕。
两位力量者沉默地望着人间悲喜。良久,雷系力量者轻拍岳凌肩膀:“去府衙吧,善后事宜还需商议。”
另一边,阿秋恍惚地抹了把脸。她将重伤的延琅托付给姜庆丰,自己却踏着积水走向容与少东家的院落。青石板路上,她的倒影被雨滴打得支离破碎。
当最后一道雷光劈落时,容与终于撤去了结界。他苍白的手指无力地垂落在轮椅扶手上,整个人如同被抽空的人偶。
原本被强行压制在腿部的毒素,此刻正像无数条毒蛇顺着血脉游走。从足尖到腰腹,再到胸口,一寸寸吞噬着他的知觉。冰凉的麻木感己经漫过心口三寸,再往上便是咽喉——他知道,当毒素触及心房时,便是大限将至。
雨滴打在他逐渐僵硬的脸庞上,竟不觉得冷。他忽然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来信中夹着的银杏叶,那抹金灿灿的黄,终究是再也看不到了。喉头涌起腥甜,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容与少爷!”
带着哭腔的呼喊刺破雨幕。阿秋跌跌撞撞冲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轮椅上的公子浑身湿透,发间凝结的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顾不得礼数,抓起毛巾时手指都在发抖。闭着眼胡乱擦拭的动作,反而让青年苍白的皮肤泛起红痕。当系错第三颗盘扣时,她终于发现不对劲,掌下的身躯僵硬如石,连睫毛都不曾颤动。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容与颈间浮现的诡异青纹。阿秋这才注意到,他扶手上十指指甲都己泛出紫黑。
“少东家...您...”她声音发颤地去探他鼻息,却被突然睁开的眼睛惊得倒退半步。
那双眼底,竟流转着淡金色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