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悄然而至,月光泼洒在湘西连绵的群山之上,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阴影里。\w!z~s+b,o.o*k*.^c¢o_m/
一处早已荒废的义庄内,烛火如豆,艰难地驱散着角落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腐臭与草药混合的复杂气味,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秋生半边身子都被暗红色的血浸透,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撕裂般的剧痛。
旁边的文才更是凄惨,一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额头上冷汗涔涔,牙关紧咬,却连呻吟的力气都快要耗尽。
九叔的脸色凝重如铁,但他的一双手却稳如磐石。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由上好沉香木雕琢而成的小盒,打开盒盖,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瞬间压过了屋内的血腥。
盒中静静躺着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赤红的丹药,正是他珍藏多年,非生死关头绝不轻易动用的“归元丹”。
然而,九叔并未直接将丹药给两人服下。
他反手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套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器物——几支锃亮的金属针管,一小瓶清澈的液体,还有一些包裹好的消毒纱布。
这套东西若是让任何一个道门中人看到,恐怕都会惊掉下巴。
他用一把小巧的银刀,精准地从归元丹上刮下薄薄一层粉末,将其小心地融入那瓶清澈的液体中,轻轻摇晃。
药粉遇水即溶,原本无色的液体迅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忍着点。”九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先是检查了秋生的伤口,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边缘的皮肉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是中了尸毒。
他毫不犹豫,以熟练得令人心惊的手法,用消过毒的刀片割开腐肉,黑血顿时涌出。
接着,他将那调配好的金色药剂抽入针管,一部分直接注射在伤口周围的穴位上,另一部分则缓缓推入秋生的静脉。
金色的药液一进入体内,秋生原本因失血和尸毒而冰冷的四肢,瞬间涌起一股暖流,仿佛久旱的河床迎来了甘霖。
那股暖流所过之处,剧痛被迅速抚平,坏死的组织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出活力。^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师父……你这……”秋生虚弱地睁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九叔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身为文才处理断臂。
他先是以道家正骨手法,在一声清脆的骨骼复位声和文才的一声闷哼中将断骨接好,再用夹板固定,最后同样用药剂为他调理内息。
做完这一切,九叔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额角也见了汗。
他走到义庄破败的窗前,望着外面被乌云彻底吞噬的夜空,眼神深邃如渊。
“师父,我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秋生缓过一口气,声音依旧沙哑,但已经没了之前的绝望,“那尸王……太强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文才也挣扎着附和:“是啊师父,再这么下去,我们恐怕……”
九叔没有回头,声音像是从窗外的风中传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跑是跑不掉的。它已经盯上了我们,或者说,是盯上了我。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去找那尸王的老巢,把它彻底解决掉!”
“可……可我们连它在哪都不知道啊!”文才急道。
九叔这才缓缓转过身,从怀里拿出另一件物事——一枚巴掌大小、布满古朴符文的青铜符。
这正是玉虚子在坐化前,拼尽最后一口气交给他的信物。
他将铜符置于摇曳的烛火之上,小心地烘烤。
随着温度升高,青铜的表面开始泛起一层诡异的红光。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原本只是刻死的符文,竟像活过来一般,在符面上缓缓流动、重组。
最终,所有的符文汇聚在一起,勾勒出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地图轮廓,其中一个光点尤为明亮,指向了群山深处。
“这是……”秋生瞪大了眼睛。
文才辨认了许久,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湘西……赶尸禁地!师父,地图上标的地方,是传说中连最厉害的赶尸匠都不敢踏足的‘万尸坑’!据说那里阴气冲天,活人进去,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同化成行尸走肉!”
九叔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枚光点,点了点头,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