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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没动。
他盯着九叔泛青的脸,突然伸手摸了摸师父的额头:"烫手!
您这是中了阴毒吧?
我去熬碗符水......"
"不用。"九叔按住他的手腕,"我就是困了。"
秋生还要说什么,文才从里屋探出头:"秋生哥,小石头说他想喝甜汤。"
"来了来了!"秋生应了一声,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九叔一眼,"您要是难受,就喊我们。"
九叔应了。
他望着两个徒弟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摸出残页,重新贴在通灵镜上。
青光更亮了,他隐约看见"封印"二字下画着道锁链,锁链尽头锁着团黑雾——像极了小无常碎裂的青面。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
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照得通灵镜里的残页时隐时现。
九叔正想凑近些看,耳中突然响起个沙哑的声音,像锈了的铜铃在敲:"你以为用阳血封了我?
那血里的轮回气,才是钥匙......"
他猛地抬头。
里屋传来小石头的梦呓,文才轻声哄着"不怕不怕"。
院外的槐树叶子沙沙响,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动静。
九叔摸向腰间的桃木剑,剑鞘是空的——方才打斗时丢在柳宅了。
他站起身,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刚走到门口,眼前突然一黑。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座大殿里。
青石板地面泛着冷光,四周立着朱红柱子,柱身上刻满他从未见过的符文。
正前方摆着张黑檀木案,案上堆着一摞生死簿,最上面那本摊开着,写满密密麻麻的名字。
他手里多了支朱笔。
笔杆上缠着金线,尾端挂着个小玉牌,刻着"判"字。
"林九。"
声音从头顶传来。
九叔抬头,只见房梁上垂着道白幡,幡面写着"阴阳司"三个大字。
幡角晃动间,他看见自己的脸——不,是另一个自己。
那人生着和他一样的眉眼,却穿着玄色官服,腰间悬着条锁链,链头锁着团黑雾。
"该归位了。"
九叔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