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指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他用眼神告诉她:师尊,您看清了吗?
您的一切,从身到心,从权到名,都只能在我为您划定的界限内存在。这,便是弟子“爱您”、“守护您”的方式。
这座名为逍遥派的孤岛,就是您永恒的囚笼。而我,是您唯一的看守,也是您…唯一的归宿。
段消融不再看萧无痕那张脸,转身关上门,来到书案前坐下。
玉霄剑置于案角。
师兄尸骨未寒,疑云重重,而她,困于此地,连查证的资格都被剥夺!这念头如烈火,焚尽了连日来最后的迟疑。
段消融提笔。
笔尖触及笺纸的刹那,几不可察地一颤。
过往无数个被“温情”假象包裹的瞬间,那些曾以为的“幸福时光”,此刻化作最锋利的嘲弄,刺向心脏。
她落笔。
“和离书”三字,力透纸背,每一笔都带着割裂过往的决绝。
她并非情感上不爱了。
而是理智告诉她:这份关系己无任何救赎的可能,继续下去只会让她彻底毁灭,无论是精神、尊严还是道心。
书写的过程,是一场无声的鏖战。
笔锋在“萧无痕”处,有片刻凝滞。这是蛊印催生的、企图软化她意志的扭曲“爱意”。
段消融呼吸微窒,唇线抿得发白,眼底冰封万里,
“今立此书,与萧无痕,恩断情绝。”
“过往种种,皆为泡影。”
“自今日始,各不相干。”
没有控诉,没有解释。
最后落款,她写下名讳——“段消融”。
这是她自己,非萧无痕的所有物。
写完,重重搁笔。
段消融看向门扉——那里,映着萧无痕的阴影。
心口是空的,被生生剜去一块,血肉模糊。
眼眶干涩灼痛,所有的水分己在师兄死讯传来、被萧无痕舔舐羞辱的那一刻蒸腾殆尽。
泪是脆弱的证明,是供他亵玩的战利品。此刻,她不需要脆弱。
段消融拿起那张薄薄的纸,起身,此间事了,她便亲自前往秘境调查师兄死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