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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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天刚蒙蒙亮,我便早早起来做准备。
手机发出收到消息的提示音,站起身从书桌上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出的是陈老师的消息。
还附带了一张婺源矿场的卫星地图,标注着三个红色采样点。
——【师同学,六点校门口集合,带好土壤采样设备。】
给陈老师回复“好的”消息,便放回书桌上,继续蹲下身体收拾东西。
宿舍里静悄悄的,舍友的床铺空着,显然又是在图书馆里面看书的彻夜未归。
我把防水背包拉开,继续将地质锤、ph测试仪和密封采样罐一一塞进夹层。
临行前,我特意把陈教授给的木盒也放了进去,打算还给陈教授这样贵重的物品。
毕竟,已经研究好了,并不需要留着这样有特殊含义的物品在自己这里。
六点整,学院门口停着辆银灰色越野车,陈教授靠在车门旁边站着看手表,见我走来,才放下手。
“上车吧,路上我给你讲讲婺源的情况。”
车子驶离市区,渐渐驶入连绵的山区。
陈教授从副驾翻出份泛黄的报告。
“婺源矿场二十年前因非法稀土开采被关停,但遗留的尾砂池和废弃矿洞一直没处理。”
“去年暴雨冲垮了沉淀池,重金属废液渗进下游农田,村民上访三次了。”
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对于陈教授拿出来的东西,总是带有年代性的事情,也表示理解。
他指着窗外掠过的梯田。
“你看那片稻田,现在稻苗都发黄,检测出镉超标三倍。”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我打开平板查看矿场的历史数据。~k?a¢n?s!h.u·h?o^u-.~c`o,m′
ph值2.5的酸性红壤、重金属浓度超标的地下水、还有三十年前开采时遗留下的石英管废料。
修复的难度,是很艰巨与困难的。
“陈老师,您说的废弃矿洞群具体在哪?”
我放大地图上的标记。
“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
陈教授敲了敲车窗,回答道。
“当年开采稀土时挖了上百个矿洞,现在大多塌方了,但里面的废液池可能还没干涸。”
“你的二维硫化物过滤膜要是能派上用场,说不定能解决渗漏问题。”
车子停在山脚下,我们背上装备徒步进山。
越靠近矿场,空气里的酸味越重,路边的植被从翠绿变成枯黄,偶尔能看到死去的昆虫蜷缩在发白的土壤上。
“你看那里,那就是尾砂池。”
陈教授指向山谷里一片泛着金属光泽的洼地。
池子里的水呈暗紫色,表面漂浮着油状物质,池边的土壤结成硬块,像被烧焦的煤渣。
我蹲下身用ph试纸检测,试纸瞬间变成深红色。
ph值2.1,比预计的还要酸。拿出采样罐,进行采集。
“小心点,这土含氟化物。”
见我采集,陈教授皱着眉头嘱咐道。
见他递来一副橡胶手套,我愣了下,但还是乖乖地戴上。
“当年为了溶解稀土,用了大量氢氟酸。”
跟我解释这里形成的原因,我听到后,点着头表示知道了。
之后我和陈教授沿着池边寻找入口,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陈教授听到声音,有些疑惑地看着身后跟着的工作人员,确定道。
“奇怪,这地方不该有人。”
“……是的,我去看一下。”
点头示意之后,其中工作人员离开这里,前往有声音的地方。
循声走去,只见矿洞入口处有个老人,正用锄头敲打石壁。
他腰间系着褪色布,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脚边堆着半筐石英碎片。
“老人家,您怎么在这?”
工作人员上前询问。
老人转过身,也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们。
“挖点石英回去做釉料,景德镇的厂子收。”
他举起手中的石英管,管内壁还残留着淡紫色结晶。
“这玩意儿以前没人要,现在能换钱。”
听到老人这样说,我和陈教授就对视了一眼。
我想起陈教授说的石英管废料,凑近细看,便询问老人。
“您知道这管子里的结晶是什么吗?”
“稀土呗。”
老人咧嘴笑。
“当年挖矿的人嫌纯度低,全扔洞里了。”
“现在厂子说,这玩意儿掺在釉里,烧出来的瓷器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