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话,嘴角都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她站起身来,对我回头示意跟上。
她打开办公房间的雕花木门,檀木纹理在白天的亮光中,泛着深沉的反光。
满墙的法律文书与烫金证书间,两叠文件静静躺在红木书案上。
一摞厚重如山,印着继承权相关的法文烫金标题,另一摞单薄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在边缘处露出解约声明书特有的靛蓝封皮。
“我只有半年的时间,如果我死亡了,你只能选择继承。”
“不然你至今为止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清水老师平淡地述说着,用手指轻点着桌子上的那些继承权文件,牛皮纸发出细微的脆响。
“我的遗嘱已经公证,除了你,无人能继承这些。”
解约声明书被清水老师,推到我面前,她翻开的那些位置,都有着她早已经盖章和签名好的痕迹。
“……”
我盯着那行”师生关系解除协议”的标题,油墨味混着玫瑰残香钻入鼻腔,只差属于我的那一份签名和盖章,就可以正式生效。
“如果你选择那一份,你知道会面临什么。我没办法找到合适的人选,也不愿意再去寻找。”
清水老师忽然倾身过来,身上特有的铃兰香,裹着温热的呼吸吹过耳侧。
几乎是把一切都摊在明面上讲,清水老师的这个态度,并没有让我觉得被威胁和恐吓了。
而是很平淡地在述说一件事情。
可就在这样称得上是平淡无奇的话语中,她却把决定自己生死的选择权给予了我。
“……”
我拿起放在笔筒里面的钢笔,在自己需要签署的那里,签下名字也把随身携带的印章按在上面。
可以证明是清水老师学生的徽章,我也放在了桌面上,进行归还。
“清水、女士。”
“以后还需要您帮忙调取我需要的档案和提供相关证明文书。”
“麻烦您了。”
略带生疏的变换称呼,我把钢笔的笔帽合上,放回原来的位置上。
“小悠,你可以叫我铃音吗?”
“……铃音。”
这个名字从我口中说出时,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似乎对这样的称呼,感觉到舒心。
清水……
她很快对我展露出笑颜。
睫毛轻颤,唇角扬起柔美的弧度。
“小悠,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清水她手指像是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带着若有若无的温度。
好像解除师生关系,对于清水来说,也是解脱了压在心上的一个大负担。
连同以往总藏在漫不经心,淡薄的笑容面具下的冷然,也悄然褪去。
跟清水吃的这顿饭很细致,也很缓慢,但她的心情一直都不错。
以为会喝的精灵液,也没有动一口,跟空荡荡的高脚杯放在一块,像是无用的装饰品。
吃好饭之后,清水先是看了我带来的文件袋里的资料,然后跟我说大使馆要的这些,之后会给我准备好。
并且会派人主动跟大使馆那边的工作人员对接上工作,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事端发生。
她还跟我聊了,大使馆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去那里想要干什么事情的询问。
“我还没有想好,等去那边之后,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在事情还没有踏实落地的阶段,我并不会提前去想那之后的事情。
这里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如同一团乱麻的线团,无法找到头绪和解法。
在没有确定可以不去接触和处理这团紊乱的线之前,我不会想后续的任何。
“……微薄之力。”
清水露出意义不明地笑,她把我带来的复印件留下,然后牵住我的手。
她的手骨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将我完全包裹其中,体温顺着相触的肌肤缓缓渗透。
刚成为青年的身体,比起青壮年的身体,差别还是很大。
从手掌的大小,手指的长度,骨头的坚硬与硬度,就能够发现差别。
“……”
没有拒绝这样的牵手,我被清水拉到房间里,然后眼睛被系上了黑色的柔软丝布。
突然坠入浓稠的墨色,唯有属于他人的温度,沿着腕骨攀援而上,在皮肤上掠过。
而身体的一切反应,都是在白亮的光线下,才会出现的生机勃勃和活跃。
我抿住嘴角,没有说什么。
对于清水蒙住我眼睛的行为,能够明白是因为什么。
就像我不会适应看到清水的身体,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