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坐到褚烨身边，伸出手，轻轻地覆在他紧握的拳头上，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

褚烨这才惊觉，自己的双手因为过度紧张，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红印。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讪讪地松开了手。

车厢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细微声响，在空旷的秘境里回荡，一下一下，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星舟依旧在飞驰，只是随着道路越来越崎岖颠簸，车速也逐渐慢了下来。

终于，前方横七竖八地倒着一片形状怪异的树木，彻底挡住了去路。苗烨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稳。

“这路……怕是没法再往前走了！”苗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指着前方那些树木，“这哪是树啊，跟变异了似的，长得也太不是地方了！”

几人陆续下了车。云清歌抬手间，将星舟收回了秘境。紧接着，苗烨也将其他的车辆一一收起。

“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澜市吗？”褚烨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浓浓的鼻音，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心，“怎么……怎么跟荒废了几百年似的！”

他的妹妹，他心心念念的妹妹，还在这座城市里啊！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原本应该耸立着的一栋栋高楼，现在只剩下了扭曲的钢筋和碎裂的水泥块，各种奇怪的植物藤蔓，像一条条巨蟒，死死地缠绕着残破的建筑。

远处的电视塔，只剩下了半截，孤零零地指向天空，像一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

路面上，到处都是人类和动物的骸骨，有的还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有的已经散落成一堆，分不清彼此。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尘土的味道。

才一年多啊，曾经的繁华都市，变成了这般人间炼狱，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里发堵。

云清歌紧蹙着眉头，目光在四周的残垣断壁上逡巡，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里不对劲，”她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上次来的时候，虽然也很破败，但绝没有到现在这种程度。你们看那些建筑，很多地方都出现了风化和石化的现象，这根本不正常。”

她指着一处倒塌的墙壁，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

“这才过了多久？就算风吹日晒，也不可能变成这样。我觉得，这里很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异生物。”

她清晰地记得，不到半年之前，她还曾来这里清理过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