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刚一停稳,许文连就一个箭步冲到其中一辆卡车的后车厢旁,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掀厚重的篷布。+咸^鱼/看`书¨枉? `已¢发`布¨最^欣*璋`洁?
当那涂着黄绿色油漆、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炮管和粗壮的炮架映入眼帘时,许文连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嘴巴咧得老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激动得首搓手:“好!好!好家伙!真家伙!”
陆建锋跳下车,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这副失态的模样,不由得揶揄道:“许老哥,看你这模样,还怕我拿几根烧火棍糊弄你不成?”
“哎呀呀!老弟!”许文连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陆建锋的手,用力握着,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你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这份大礼,老哥我厚着脸皮照单全收了,不过丑话说前头,要钱是真没有,团里穷得叮当响,但这天大的情分,老哥我记一辈子,记心里了!”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
陆建锋这才注意到许文连领章上的军衔,笑着拱手:“哎呦!恭喜恭喜,许老哥现在可是堂堂团座了,高升啊!”
许文连连连摆手,笑容里带着感慨:“嗨!什么团座不团座的,我能戴上这颗星,坐稳这个位置,说到底,还不是多亏了老弟你当初在猫儿山拉了我一把,要不是你,老哥我啊,坟头的草怕是都一人高喽!”他指的是当初猫儿山战役的艰险。?微¢趣?晓*税+网? ?庚¢芯`醉~快/
“老哥言重了。”陆建锋正色道,“眼下前线打得天昏地暗,时间紧迫,我就不多耽搁你了,希望这三门炮,还有这些炮弹,能在你手里发挥威力,多杀鬼子,打出咱们国军的威风来!”
“好!”许文连也收起笑容,重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战意,“老弟的情义,老哥记下了,客套话不多说,等这仗打完,局势稍定,你一定要来我团部,咱们兄弟俩,非得好好痛饮几大碗不可,不醉不归!”
“一言为定!”陆建锋也笑了。
交接迅速完成。
许文连带来的司机和士兵们兴高采烈地爬上驾驶室,发动了三辆满载着步兵炮和炮弹的卡车。
马达轰鸣,车队缓缓启动,朝着许文连的防区驶去,带走了沉重的武器,也带走了许文连沉甸甸的感激。
陆建锋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带着自己连队的兄弟,登上剩下的一辆卡车,调转车头,再次隐入了茫茫大山之中,继续他们神出鬼没的敌后游击战。
那边的日军联队,在损失了原有的炮兵阵地和紧急调运的三门步兵炮后,其前线的火力支援无疑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武¨4,墈-书? ¢嶵^歆′蟑*踕?哽-辛′快¨
陆建锋很清楚,敌人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再次从后方仓库调集新的火炮运往前线。
只是,下一次的劫掠行动,恐怕就不会像这次这般顺利了。
日军的警惕性和防御手段必然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过,陆建锋的心态放得很平。
无论后续如何艰难,他带领三连成功迟滞了日军这支主力联队重火力恢复的时间。
哪怕仅仅是几天,对于正面浴血奋战的国军兄弟而言,都是不可估量的巨大支援,是天大的功劳!
他很清楚,像枣宜会战这样规模的战役,无论是进攻方的日军还是防御方的国军,都不可能无限期地僵持消耗下去。
双方的物资储备,兵员补充都有限度。
战事拖得越久,消耗越大,最终只会演变成尸山血海的残酷拉锯战。
真到了那一步,恐怕双方的精锐都将在这场绞肉机中消耗殆尽,留下的是满目疮痍和无数破碎的家庭。
他此刻的行动,就是在努力打破这种走向绞杀的平衡。
回到连队临时的隐蔽营地,一连两日,监听电台的老陈和马小梅都未收到狐狸发来的电报,更没有发现日军再次向前线大规模运输火炮的迹象。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陆建锋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日军没有立刻组织新的运输,说明他们要么是在调集更强的护卫力量,要么是在彻底改变运输路线和方式。
这无声的间隙,预示着下一次行动的危险系数将急剧攀升。
他暗自思忖:鬼子不是傻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知道这附近有一支装备精良、战术刁钻的游击队。
如果他们还敢用老一套办法运送火炮,那简首就是在给我们国军当运输大队长!
他们会怎么做呢?
他必须绞尽脑汁,预判日军的应对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