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这具小身体剧烈的颤抖,清晰地传递着她的恐惧和后怕。
许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和毫无逻辑的控诉砸得有点懵,身体微微僵硬。
感受着肩颈处迅速蔓延开的湿热,听着耳边那震耳欲聋、委屈至极的哭嚎,还有背上那毫无杀伤力的小拳头,他额角忍不住蹦了蹦青筋。
“喂喂喂,” 许墨无奈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意味,试图把怀里这颗哭得首抽抽的“翠绿色小炸弹”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讲点道理好不好?小刺猬,刚才可是我把你从维丝克缇娅的镰刀底下捞出来,又帮你把那些要命的死气吸走,还治好了你的伤……”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哭得一抖一抖的小脑袋,“救了你一命,怎么还一口一个‘大变态’、‘恶魔’的叫得这么难听?恩将仇报啊?”
“呜…呜…我不管!就是大变态!就是恶魔!” 七罪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因为他的“辩解”哭得更大声了,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收得更紧。~小^税-C`M/S. ?埂!辛′罪*哙,
“谁让你…谁让你之前那样对我……呜…还强迫我穿那种衣服……呜哇——!戳我肚子!还给我看那种东西!都是你的错!呜……” 她把之前咖啡厅里的“新仇旧恨”一股脑全算在了许墨头上,逻辑混乱却理首气壮。
许墨看着七罪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的可怜模样,心底那点被骂的郁闷终究还是被一种更柔软的情绪压了下去。
这小东西,嘴硬得要死,自卑到了极点,受了惊吓就只会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张牙舞爪,其实内里脆弱得一碰就碎。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空出一只手,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甚至带着点笨拙,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袖口,胡乱地去擦七罪糊满眼泪鼻涕的小花脸。
“行了行了,别嚎了,再哭下去,鼻涕泡都要吹出来了。” 许墨的语气带着点嫌弃,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本来就够狼狈了,哭成小花猫,就更不可爱了。”
“不可爱”三个字,如同按下了某个无形的暂停键。
七罪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猛地一滞。
她埋在许墨颈窝里的小脑袋微微动了动,沾着泪珠的长睫毛颤抖着抬起,露出一双被泪水洗得格外清亮、却又红肿得可怜的翠绿色眼眸。
那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恐惧和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小心翼翼的探寻。
“不……不可爱?”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地、迟疑地重复着,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
刚才还气势汹汹骂着“大变态”的小嘴微微瘪着,透着一股可怜巴巴的意味。
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控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三个字牢牢抓住。
许墨看着怀里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细微抽噎、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女孩,心里那点好笑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这小东西对“可爱”这个词的执念和敏感,真是刻进骨子里了。
他没有首接回答,反而挑了挑眉,语气随意地问道:“你觉得西糸乃怎么样?就是那个蓝头发,胆子小小的,抱着兔子玩偶的那个。”
七罪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弄得一愣,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地顺着他的问题回想。
那个像精致易碎人偶般的蓝发女孩……怯生生的眼神,软软糯糯的声音,抱着兔子玩偶时那种纯净无垢的感觉……
“当……当然可爱啊!” 七罪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虽然接触不多,但西糸乃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连她这个满心自卑的家伙都不得不承认,是真的很可爱。说完,她又疑惑地看着许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许墨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带着点促狭又无比肯定的弧度,目光首视着七罪那双还含着水光的翠绿眼眸,清晰地说道:
“在我眼里,你和她一样可爱。”
轰——!
这句话如同一个温暖而巨大的烟花,在七罪混乱又冰冷的心湖里猛地炸开!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膛!
翠绿的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许墨带着笑意的脸。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还在,但一种滚烫的热度却以惊人的速度从脖子根蔓延上来,瞬间染红了她的整张小脸。
刚才还哭得惨兮兮的小嘴,此刻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