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低声重复，紧握的拳头上青筋隐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临界”意味着什么——那是精灵力量的源头，是崇宫澪本体意识的所在地，在那里，维丝克缇娅占据着绝对的地利，主场优势大到难以想象。

他贸然追进去，别说彻底杀死那个狡猾的女人，连他自己都可能陷入无法预知的致命陷阱，甚至……殒命其中。

力量的差距在那种环境下会被无限放大。

他站在原地，周身涌动的灵力缓缓平息下去，只留下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弥漫在房间里。

万由里担忧地看着许墨紧抿的唇线和眼中翻涌的冰冷风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许墨……”

许墨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己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冻结的岩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基地……带我去看看。”

……

空间传送的眩晕感褪去，一股冰冷、死寂、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蛋白质腐败后残余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到令人心悸的地下空间。惨白的应急灯光线微弱，勉强照亮了这片死寂的废墟。

这里，就是万由里曾经与维丝克缇娅交战的战场，也是维丝克缇娅经营了不知多久的巢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圆柱形培养仓。

成千上万。

它们如同冰冷的墓碑林，整齐而沉默地排列着，占据了基地绝大部分的空间。巨大的玻璃舱壁内部空空荡荡，只剩下底部残留着一点干涸的、暗褐色的营养液痕迹。

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脚步踏过碎玻璃和金属残骸发出的细微声响在空旷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成千上万的空仓，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孕育过、又最终被抛弃的“生命”痕迹，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婴儿坟场。

“这些……都是什么？”万由里看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低声问道，粉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克隆体。”许墨的目光扫过那些空仓，“都是维丝克缇娅的‘杰作’。”他想起了士织。

穿过这片令人窒息的培养仓森林，前方的景象印证了万由里之前的描述——战斗的核心区域。

这里的破坏程度触目惊心。坚硬的合金墙壁扭曲翻卷，呈现出熔融后又凝固的狰狞状态。地面上布满了首径数米的大坑，无数扭曲变形的金属构件、碎裂的仪器残骸如同垃圾般西处散落。

显然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狂暴的力量残留交织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当时战斗的激烈与凶险。

许墨没有说话。他沉默地行走在这片废墟中，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金属碎屑和能量残渣上。

他的手指拂过那些光滑的切痕和熔融的金属，这里还残留了一些极其微弱的灵力残渣。

属于万由里的煌煌雷霆之力，狂暴而纯粹。

属于维丝克缇娅的即死灵力，诡异而阴冷。

还有……第三股让许墨感到熟悉的灵力——万象圣堂！

这缕气息让许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万象圣堂的灵力残渣倒是一个意外发现。

始源灵结晶，士织的克隆体，属于崇宫澪的天使痕迹……

“啧，真是麻烦。”

许墨站起身，面色不太好看，这种躲在阴暗处猥琐发育的狗东西最麻烦了，谁知道到最后她能给你憋出多大一坨。

万由里担忧地看向许墨：“许墨……”

“我没事，不过确实如二亚说的那样，维丝克缇娅跑了。”

“不过既然跑了……”

“那就好好躲着。”许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废墟中。

“祈祷临界能永远护住你，别让我抓到了……”

许墨搂住万由里的肩膀，周身一瞬间迸发出海啸般的银白灵力，两人身影消失的瞬间，整个地下地基瞬间被灵力浪潮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