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被震落,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
那是黑焰宗“焚心烙”的印记。
她阴恻恻笑起来,低声的说道:“知道又如何?等老祖取了炉,这谷里的活口,一个都留不下。”
话音未落,天工炉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炉心深处泛起金光,一道虚影缓缓浮现。
那是个穿月白裙的女子,眉眼与苏逸有七分相似,颈间还挂着那枚残破的平安符。
“阿逸。”
虚影开口,声音像春风拂过旧琴,“别怕。”
黑焰老祖的黑焰突然剧烈翻涌,他盯着虚影,声音里第一次透出慌乱。
“炉灵血脉觉醒...快杀了他!”
苏逸只觉有股力量顺着炉心钻入识海,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玄灵真人的嘶吼、汪洋的喊杀、黑焰的灼烧都成了遥远的回响。
最后入眼的是母亲虚影伸出的手,指尖的温度与记忆里一模一样。
“来。”
意识坠入混沌前,他听见天工炉的嗡鸣,像极了母亲当年哄他睡觉时哼的歌谣。
......
苏逸的意识像坠入了一片温暖的金雾里。
耳畔的厮杀声、灼烧声渐次消弭,连灵力在经脉里翻涌的刺痛都变得模糊。
他恍惚看见幼时的自己蹲在柴房角落,裹着破棉袄数灶膛里的火星。
“阿逸。”
熟悉的嗓音裹着松木香飘来。
苏逸猛地抬头,金雾中浮出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月白裙裾垂落如瀑,颈间那枚残破的平安符泛着幽光,眉眼与他镜中模样重叠七分,连左眉尾那颗朱砂痣都生得一模一样。
“娘?”
他喉间发紧,指尖下意识去碰那道虚影,却像触到了流动的温泉,“您不是...您不是被黑焰宗的人...”
“是我自愿的。”
虚影抬手,指腹轻轻抚过他因灵力暴走而泛红的眼尾。
“二十年前,黑焰宗想借天工炉炼化十万生魂,我以炉心守护者血脉为引,将他们的邪术封在炉底。”
“玄灵是我托付的护炉使,这些年他守着的不是炉子,是我用命布下的封印。“
苏逸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那您...您当时疼不疼?”
虚影的眼底泛起水光,却仍笑着,说道:“阿逸,娘不疼。”
“我在炉心留了道残魂,等的就是你觉醒血脉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