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明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耳膜里轰鸣。!??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余老栓那句话——“连‘根儿’也让人拔了?”——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凿开了他因震惊和愤怒而混沌的脑子。门口那佝偻的身影,浑浊却洞悉一切的眼神,与这充斥着高科技设备、却刚刚被洗劫一空的冰冷实验室,形成了诡异而强烈的反差。
“爸……”陈向明的声音依旧干涩,但那份惊骇之下,一种被点醒的、更深的寒意攫住了他,“您刚才说……数据……还有母株……”
余老栓没等他说完,布满老年斑、骨节粗大的手,在油亮的枣木拐杖上用力地、缓慢地摩挲了一下,仿佛要将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刻进去。他那双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像两口历经岁月淘洗、看透了太多世情的古井,幽幽地映着实验室惨白的光。
“向明啊,”老人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陈年旧物般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地敲打在人心上,“这地方……不太平。”他微微侧过头,浑浊的眼珠扫过那些闪烁着冷光的仪器,扫过那个洞开的、空荡荡的冷藏柜,最后落回女婿苍白紧绷的脸上。“我活了一把年纪,土里刨食,也见过些风浪。这解毒藤基地,是块肥肉,招狼惦记,也招祸。”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那些并不常用、却一针见血的词汇。“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远的近的,明的暗的,哪个国家不想把这‘救命藤’攥自己手里?”老人微微摇头,拐杖无意识地在地上点了一下,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里头呢?人心隔肚皮。你和小麦,心思都扑在这藤上,想着救人,想着把事做好。可你们不在的时候呢?”
陈向明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想反驳,想说基地管理严格,想说安保措施完善,但眼前冰冷的现实——消失的数据和母株——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五天!仅仅离开五天!
余老栓浑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女婿强撑的镇定,看到了他心底翻腾的惊疑和无力。老人缓缓地、极其清晰地吐出下一句,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沉重的石子,投入死水:“每一次,每一次你和小麦,人不在基地的时候……总会出点事情。”
轰——!
陈向明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不是猜测,是笃定!是来自一个局外人、一个看似远离核心的老人,用最朴实的语言揭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规律!
“爸……您是说……”陈向明的嘴唇哆嗦着,他极力想控制,却发现指尖都在发凉,“以前也……”
“以前是小事!”余老栓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沧桑智慧,“苗子蔫了几垄,机器莫名其妙停转一回,丢几份不紧要的记录……你们忙,底下人糊弄,也就过去了。:$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可这次……”他的目光再次锐利地投向那个空了的冷藏柜,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悲凉的沉重,“连‘根儿’都动了!这是要断你们的命!断多少等着这药救命的人的活路!”
陈向明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以前那些被他忽略的、归咎于偶然故障或管理疏漏的小意外,此刻被老人一句点破,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的、指向内部的黑线!每一次他和余小麦因故离开,基地就像失去了镇守的城池,总会被人从内部撕开一道口子!而这一次,他和余小麦同时离开,一个在病床前守护,一个因妻子病危心神大乱……对方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空档,发动了致命一击!
“内鬼!”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陈向明的脑海,比之前怀疑刘海波时更加确定,更加冰冷刺骨!不是一个人,是潜伏在内部、耐心等待时机、甚至可能不止一个的毒蛇!
“爸!您还知道什么?”陈向明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抓住老人的胳膊,“是谁?您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那急促逼近的脚步声终于抵达了门口。两名全副武装、神色紧张的基地安保队员出现在敞开的实验室门外,看到僵持在门口的陈向明和余老栓,明显愣了一下。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被派去通知李局长的助手小王,他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陈教授!李局长电话!”小王急促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