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而行。

柳枝轻拂水面，荡起圈圈涟漪。

有孩童追逐着从身边跑过，险些撞到凰卿临，被穆锦岸及时护住。

“小心。”

他的手臂虚环在她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凰卿临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沉水香，混着阳光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还想去哪逛逛？”

“今日是陪你散心，你怎么问我？”

“在我这，你最大。”穆锦岸伸手拂去她肩上的梧桐花瓣，温声道。

凰卿临看在眼里，有些失神。

穆锦岸的态度她不是察觉不到，只是…她还没有决定好如何回应。

“嗯…去对面的茶馆坐坐吧，现在很少见这样古香古色的地方了。”

*

河岸尽头有家老茶馆，二楼的雅座正对着整条河道。

上官郁沉要了临窗的位置，点了一壶碧螺春。

“这里的茶点不错。”他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尤其是荷花酥。”

南宫慕胤托腮望着窗外，河面上舟楫往来，远处青山如黛。

中极域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居然还保留着这些古建筑。

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水汽的清凉。

“郁沉。”她忽然唤他。

“嗯？”

“谢谢你。”

谢谢你的邀约，谢谢你的陪伴，谢谢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他执壶的手微微一顿，茶汤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不必言谢。”茶香氤氲中，他的眉眼格外温柔，“来日方长。”

阳光透过窗棂，在茶桌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两盏清茶相对而置，倒映着天光云影，也倒映着彼此的模样。

“阿胤？！”凰卿临一眼就认出来人。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窗户旁边，探头张望：“你……郁沉？”

“你们怎么……”

南宫慕胤和上官郁沉也寻声望去，看见凰卿临和穆锦岸也是微愣。

“你们怎么也…”

“出来散心，你们也是？”上官郁沉推开木窗。

“好巧，我们也是出来散心。”穆锦岸朝他们摆了摆手。

河风徐来，茶香氤氲间，两对璧人凭窗相望。檐角铜铃轻响，惊起岸边数点柳絮，如雪纷飞。

“既是有缘相逢，”上官郁沉执壶斟了新茶，青瓷盏中碧汤微漾，“不如共赏这春江水色？”

西人目光交汇，忽而俱是莞尔。

窗外画舫悠然驶过，橹声欸乃，搅碎一河金光。

远处传来卖花女清越温婉的嗓音，混着茶烟袅袅上升，竟分不清是人间还是幻境。

“中极域的这条街太美了。”凰卿临看的入迷，首到身侧的穆锦岸轻轻拍了她一下才恍若回神。

“来来来，且尽此杯。”穆锦岸举盏，阳光透过琉璃盏，在他掌心投下斑斓光影。

西人茶盏隔空轻触，春风穿过雕花窗棂，带着早樱的芬芳掠过每个人的衣袂。

此刻茶正暖，景正好，而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