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好明明白白地在庙里游逛,不如找些能避人耳目的地方。
又不是第一次与他出游,没甚好扭捏的。孟筝收好东西,搁下笔墨,翻出了窗子。
他站在檐边,伸出一只手来,道:“抓好了。”
孟筝迟疑地将手搭在他的臂上,他的手环过后腰,虚虚的拢了一下,将她带起,扭身在旁边一棵大树上借力,
还没反应过来,孟筝就己经置身在了禅房的悬山顶上。
脚下“咵嚓”一声,她踩动了瓦片,惊了一下。幸好底下是自己的房间,倒也不必多虑。
东方烨笑道:“是你身子轻,若是旁人,第一次上来,恐怕能把瓦片踩碎好几排。”
孟筝勉力保持住平衡,小心翼翼地摸到檐脊边上,坐下来,道:“世子这次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送我东西吧。”
其实就是仅仅为了送她东西。
但顺带说几句别的话,也许她心中负担会轻一些。东方烨顺着这话道:“确实有事相商。”
事情己经拉开序幕,开弓没有回头箭。
接下来的许多事情,确实要好好商榷。
两人坐在檐脊上,首到月亮升起。上一回相见时,是上弦月,时光飞逝,眼前的月亮又是同样的盈亏。
底下渐渐没人来往,人声也少了。僧侣做完了晚课去歇息,嬷嬷和招云知道她在抄经,轻易不会来打扰。
话过几巡,正事说完,开始说闲话,东方世子坦白:“这一身功夫,均是忠叔从小操练出来的。”
孟筝己经猜到了,这样避人耳目如同鬼魅般,又精准悍然的功夫,确实是大隐隐于市的老将军的路数。
她点点头,并不多问。
东方烨掏出一只水囊来给她。
孟筝接过,拔开塞子,有酒香。她失笑,这是真的来替她庆贺生辰来了?
他道:“我未喝过的。”
说得好像她在嫌弃他似的。
孟筝用盖子接了酒,一口饮下,是东方烨喜好的香露酒,清淡适口。
一时之间令人怔忪,这样不同的两个面,偏偏却是一个人。
她打起精神笑道:“世子连酒都带了,怎么不顺便捎一只烧鸡来下酒?”
“你想吃的话,现在去山下买来也未必不可。”
依旧是面面俱到的世子爷啊,且不用遮掩功夫了,东方烨飞檐走壁的,上下山也许真能很快。
好像不论想要什么,都能为她取来。
孟筝望着月亮,余光却向着他。
可惜,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