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在文家住了不到半年,被放在西北角最偏僻的院子里。!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文氏口口声声要她替外祖抄经,她就真的老实地待在院里抄经。
文家老夫人一个月也不见得会想起来她一次。她那院里总共一个粗使婆子,一个扫洒丫头,每天负责去府里领饭打水。
抄写的粗纸不吸墨汁,经常破了。但渐渐地,也在屋子里面积起来一大摞。
只是送来的墨不好,气味难闻,连婆子丫鬟也不愿意进她那间小屋。
到了年节,她捧了厚厚一叠经书手卷,去上房等着见外祖。结果谁见了她,都犹如见到什么怪物似的:“这丫头怎么这样臭?!”
还有人不认得她,问:“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家里新买的婢子么?站在墙外做什么?”
那时候她才十岁出头,虽然委屈,却也不知道怎么办。
等了一下午,最后是姨母出来,接了她抄的经文,叫她赶紧的回去,说外祖己经歇下了。
一转头,进了隔墙,就听见姨母说:“赶紧的扔了!抄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字丑,墨臭!”
没多久,她就被文家当做灾星送走了。
到了庄子上,整整五年,孟筝再也没同文氏的家眷来往过。
除了今夏回京的时候,他们把她从庄子上接回,配了两个扫洒丫头,跟着于嬷嬷回京。^z¨h¢a*o_h/a\o~z^h^a~n,.?c¢o-m-
但那些事情都是文家管事安排的,几位主子都没出面。
现在所谓的外祖母突然携带着姨母来访,徐老夫人说了,当年孟筝与外祖亲近,合该出来一起接待。
孟筝应下了,洗漱穿戴好,与老夫人一起等在二门外。
文家老夫人姓周,人称文周氏,比徐老夫人年轻个几岁,毕竟侯爷也比文氏大了将近十岁,
五十多岁的样子,看着是个敦实的妇人,两鬓有白丝,走路不紧不慢。
旁边的文家大姑姐文琼珠,年近西十,与妹妹文秀珠长得五分相似,身材倒是高挑有致,看得出来走路很快,但又不得不照顾母亲的步伐。
就显出了一些急躁来。
两位文家女眷,连带丫鬟婆子统共十余人,被鹊琴嬷嬷领着到了二门外。
远远的一瞧见迎接的老夫人、二夫人和孟筝。
文周氏就拿出帕子,开始揩眼泪。
文琼珠更是眼圈红红的,把母亲交给身边伺候的婆子,几步到了侯府女眷们面前,向老夫人半蹲了一下,道:“太夫人,我们请罪来了!”
老夫人脸上抽了一下,往前递了个眼神。+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鹊琴嬷嬷赶紧上来扶起她:“大姑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
文氏大姐道:“早先听说了那苏娘子的事,我们家里真是阖家上下都恨得牙痒痒,即刻就遣了人去找她!”
她眼睛转来转去,眼前一排女子,好不容易才认出孟筝,
那端凝的气质让她有点不敢认,当年那个缩在墙角的小丫头片子,现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出挑美丽,居然还隐隐有了点不怒自威的样子。
徐老夫人道:“这事儿十分离谱,确实应该计较一番。只不过玄堂当时找了兵马司的人去追苏娘子,没能追得上。想来你们,更是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文琼珠道:“是啊!她从京城跑了,也没回关南道,现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那苏家,原本是我母亲出了五服的表亲,一首攀着我家打秋风,没想到最后却忘恩负义!”
后面,文周氏己经过来了,把浸了眼泪的帕子交给身边婆子,道:“亲家母,老身有愧啊。”
孟筝闭了闭眼睛。
也不知道她们这场戏什么时候能演完。
周老夫人亲自来告罪了,徐老夫人也不好不安慰她,拉着她的手道:“千万别这么说,咱们是老姐妹。下头有人作妖,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千般万般操心,都是为了儿孙好。”
周老夫人换了一方新帕子揩泪,连连叹气,让文琼珠接着说。
文琼珠于是说,她们派了人去苏家那边诘问,苏家的人回话,说是有人眼红文秀珠嫁进侯府,日子过得安逸,所以买通了府里的庶女苏娘子,想来害侯夫人的女儿。
天地良心,秀珠对孟筝,那是比亲生女儿还亲。
人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来害大小姐的。
总而言之,千错万错,不是文秀珠的错,跟文家也没关系,全都是别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