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静了一下,各位妃嫔们坐立不安,但还是马上就有人凑上来:“太后娘娘稍安呀,切不可动了气。-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是啊,娘娘,或许是一桩误会呢?”
“太后娘娘息怒,身子要紧——”
七嘴八舌的,想着给德妃和太后递一递台阶。
德妃趔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她手里掌着后宫六宫金印,除了皇帝,没人能处置她。
所以太后也只能先通知过皇帝之后,再做处理。
她捏了捏手心,看着还跪拜在地上的文氏,以及交握着双手低着头站在堂前的孟筝。
眼睛转动一下,忽然笑了:“是本宫小瞧你们了。”
孟筝惶恐地抬起头,脸色煞白。
文氏比她脸色更白,连头都不敢抬。
而在孟筝那惶恐的眼神深处,是一片静而深的眸色。
这不是争宠,不是邀功,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凭什么,这位高贵的妃子就认为别人不会有反抗之举呢?
好不容易遏制了一个文氏,又有一个德妃杀出来,难道她要引颈受戮么?
究根结底,她没做过任何错事,只不过怀璧其罪。
这些人却次次都想取她的性命,那么她反正就只有这一条命,又哪会再顾忌什么。不反抗是死,反抗了才尚有一线生机。
想起这个,她又不可避免地对东方烨生出一些愤懑。*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德妃说完那句话,转头对着岳姑姑就是一个巴掌:“你这个糊涂东西!到底是听了谁的瞎话,跑到本宫面前来造谣侯夫人死了?!”
岳姑姑马上明白了,跪下道:“奴婢,奴婢早上出宫,到了那庵堂里面就听人说死了人,还有尼姑在嚷嚷,于是一时慌了神,没来得及看仔细就回宫来禀报了。”
其实她根本就没出过宫。
马车倒是备好了,是准备去玄真庵替文氏收尸的。
明明昨天派出去的人一大早就来回了话,说所有事情都办好了,人也确实死了。难道她还要平白去跑一个来回?
德妃喝道:“还不赶快叫人去查清楚!那庵堂里面到底死了什么人?又是什么人在造谣?抓住了严惩不贷!”
太后娘娘冷冷地看着她,知道她是不愿意低头的。
不过,诏令还是要下。
她毕竟是太后,皇帝怎么样也该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看了看那糟心的文氏,太后温言对孟筝道:“永思,你也听到了,德妃说了,这番是宫里有人在造谣,你放心,皇姑婆必为你讨一个公道。”
孟筝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永思愚钝,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但听娘娘的吩咐。”
“好了,起来吧,带着你母亲回去,这一回也是够折腾的。·x_x*n′y!d+..c^o\m¢侯夫人可安好啊?”
文氏还在地上跪着,抖如筛糠,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臣妾尚好。”
“那就好,以后只管安心养病。你放心,永思这边的事,有哀家在,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文氏抖得更厉害了:“臣妾谨遵太后娘娘口谕。”
她是真的怕了,怕极了。
皇城不是侯府,能由着她横行。在这偌大的后宫里,德妃可以捏死她,太后更可以轻易捏死她。
昨天晚上,在庵堂里看到了穿着她的衣裳,包着她的头巾和抹额,替她去死的那个尼姑,被人灌了她曾经用过的那种水银毒药。
用量翻了好几倍,一下子就死了。
那惨状触目惊心,文氏就知道,德妃,不能靠了。
德妃要她死!
甚至并不是因为她犯了什么死罪,只不过是为了嫁祸给孟筝而己。
她要保命!
还有,孟筝捏住了孟笙的喉咙,孟筝一句话下,钟氏己经把孟笙软禁起来了,无论如何,不准出院子。
没办法,她只能进宫来,让后宫各位妃子看看她这个活人。
隐忍,文氏想,一定要隐忍。等到家里人来了京城……
“方萍,送侯夫人和永思出宫去吧!”太后一声令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德妃娘娘又坐下了,仿佛刚刚的事情没发生似的,甚至没有看文氏一眼,只对太后道:“请母后容我派人去调查清楚,再做回禀。”
太后不耐烦道:“都散了!谁都不许嚼舌根,这事,哀家自有计较!”
众妃子带着种种揣测,不安地退下了。
孟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