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他还亲昵地唤她“爱妃”;往日里,她只需掉一滴泪,他便心疼不已。
可此刻,她脸上泪痕交错,狼狈不堪,他却连眼皮都未曾为她抬一下,眸中只有一片冻人的漠然。
“皇上……”
云嫔哽咽着,心中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臣妾……臣妾有万分紧要的话想同皇上说……”
穆玄澈的眉头紧紧锁起,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上,语气是毫不掩饰的不耐:“晚些再说。朕没空。”
这冰冷的话语和漠视的态度,彻底点燃了云嫔心中最后一点奢望。
过往的每一次争执,只要她稍作姿态,他总会顺着台阶下来。
可如今……他像换了一个人!
“皇上……”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那双曾让帝王心醉的含情目此刻盛满了绝望。
“您……您是厌弃臣妾了吗?”
她试图唤起他往日的怜惜。
穆玄澈终于抬起了头。
那目光,锐利如刀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直直刺向云嫔。
“出去——!”
两个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赵德允立刻忍着“腰痛”上前,作势要搀扶。
“云嫔娘娘,皇上正在处理军国大事,您先请回吧……”
他的手刚碰到云嫔的手臂。
云嫔此刻已是惊弓之鸟,下意识地猛地一甩手,力道其实并不大。
然而,赵德允却像是被一股巨力击中,夸张地“哎哟”一声,整个人“踉跄”着重重摔倒在地!
“嘶——”
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大臣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而微妙,齐齐落在云嫔身上。
竟敢在御前动手推搡御前总管?!
穆玄澈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森寒的视线牢牢锁住云嫔,声音陡然拔高,蕴含着雷霆之怒。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喜子连忙上前,和另一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将“哎哟”不止的赵德允搀扶起来。
赵德允扶着腰,脚步虚浮,仿佛伤得不轻,却不忘职责,强忍着“痛楚”,冲殿内的大臣们使了个眼色,微微摆手。
大臣们何等精明,立刻会意,纷纷躬身,屏息凝神,如潮水般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出了养心殿。
殿门在身后沉重地合上。
隔绝了外界的目光,云嫔紧绷的神经仿佛瞬间断裂,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哀怨:
“玄郎……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再次扑上去,想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环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寻求慰藉。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尚未触及那明黄的龙袍,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无情地格开了。
“既知错了,”穆玄澈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回御案后坐下,“那就回你的青岚居,闭门思过。”
云嫔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案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帝王,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玄郎……你……你这话是何意?”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破碎的颤抖。
“字面意思。”
穆玄澈的声音依旧冰冷,甚至拿起了案上一份奏折,目光垂落其上。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云嫔脚底窜起,直冲头顶,可胸腔里那团名为嫉妒和愤怒的火焰却烧得更旺。
她猛地抬手指向东暖阁的方向,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带着绝望的尖利。
“就因为她那样一个低贱的婢女!皇上就要如此折辱臣妾,将臣妾弃如敝履?”
“她不是婢女。”
穆玄澈终于再次抬眼,目光如冰锥,直刺云嫔心窝,声音斩钉截铁。
这冰冷的宣告彻底击溃了云嫔。
寒气冻结了她的血液,怒火却在五脏六腑里焚烧。
她最后的骄傲和执念让她脱口而出那个曾经让她无比安心的承诺。
“皇上说过此生只爱臣妾一人!”
回应她的,是穆玄澈掷地有声、不容置疑的宣告,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殿宇的梁柱上,也敲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朕,是天子!”
云嫔彻底僵住了。
所有的言语、所有的泪水、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句“朕是天子”面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