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胡贵人您……您就能趁机……趁机上位了……”
“皇上!奴才糊涂!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饶命啊!”
他声嘶力竭地喊完,整个人瘫软在地,只剩下磕头求饶的本能。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石二鸟!
栽赃嫁祸!
争宠上位!
这罪名,条条都是死罪!
人证、动机、手段、目标……环环相扣,逻辑“严密”!
宝珠浑身颤抖,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砸在地面上。
“小主……您说话啊!您快告诉皇上!他在撒谎!他在诬陷您啊!”
她看着邢烟,眼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邢烟依旧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没有看宝珠,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云嫔用丝帕掩着嘴,仿佛不忍听闻这等腌臜事,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她幽幽叹息一声,仿佛痛心疾首:“胡妹妹……真是好深的心机,好狠的手段啊!同住一宫,姐姐竟不知……你存了这般取而代之的心思!”
她将“取而代之”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孟南柠本已心如死灰,此刻也被这惊天反转震得目瞪口呆。
她怔怔地望着邢烟,眼神复杂,有震惊,有疑惑,甚至……也有一丝动摇。
小顺子说得太“真”了!
“胡妹妹……这……这是真的吗?”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茫然。
穆玄澈周身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他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手背青筋暴起,额角的血管突突直跳。
他最痛恨的,便是这等阴险毒辣、戕害皇嗣、构陷嫔妃的后宫倾轧!
这触及了他作为帝王和男人的双重底线!
怒火在他胸腔里疯狂燃烧,几乎要将他仅存的理智焚毁!
“胡、贵、人!”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焚天的怒焰,“你,还有何话说?!”
他给了她最后的机会,几乎是命令她开口辩解。
他需要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只要她肯说!
“小主!求您了!您说啊!说不是您!”宝珠泣不成声,几乎要跪下来。
邢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攥着宝珠的手。
她向前一步,在穆玄澈冰冷噬人的目光注视下,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
脊背挺直,姿态不卑不亢。
今日这一劫,来得迅猛而致命。
她知道云嫔歹毒,却未料到她竟能如此狠绝,布下这足以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死局!
栽赃、污名、人证、物证……环环相扣。
云嫔并非真要她死,否则手段会更直接。
她想要的,是彻底摧毁邢烟的尊严和依靠,让她变成一条只能依附自己、任由摆布的狗!
“皇上,”邢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泉。
“嫔妾无话可说。”
她抬起眼,目光澄澈,坦然地迎向穆玄澈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嫔妾未曾做过之事,不敢认,亦……不能认。”
“好一个‘清者自浊’!好一个‘不敢认’‘不能认’!”
云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人证在此,指认凿凿,你还想狡辩抵赖?!翠香!”
“奴婢在!”
翠香立刻应声,语速飞快。
“娘娘,皇上,奴婢们只顾着拿人,还没来得及去搜这小顺子的住处!说不定……说不定他那里,还藏着没来得及销毁的脏证!”
“那还等什么?”
云嫔立刻将目光投向一直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赵德允,“赵总管,事关重大,有劳您辛苦一趟了。”
她将“搜查”这关键一步,轻飘飘地推给了皇帝的心腹太监总管。
穆玄澈脸色铁青,紧抿着唇,没有出声反对。
赵德允心中一凛,知道这是默许,立刻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他迅速点了几名可靠的亲信太监,匆匆离去。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息都无比漫长。
殿内只剩下小顺子压抑的啜泣声和宝珠绝望的呜咽。
邢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