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空气骤然凝滞,仿佛连烛火都屏住了呼吸。_¥.3/?8?{看+书!°网_ °-o首^£发.$*
黄院判那沉甸甸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穆玄澈心底猛地炸开,激荡起滔天巨澜,冰冷而汹涌。
“命蔡鸿英着力调查!”
穆玄澈的声音低沉如铁,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朕要知道,究竟是何方妖孽,胆敢在朕的后宫兴风作浪!”
黄院判的结论,邢烟心中早已猜测到,并不意外。
那些毒蜂,目标明确,只扑纯嫔,却在纯嫔落水后如无头苍蝇般散开,这指向再清晰不过了。纯嫔身上,必然带着某种能吸引、甚至是指引毒蜂的物件。
只是当时情势危急,只顾着将她从水中捞起,根本无暇细究那致命之物究竟是什么。
“胡妹妹!你可还好?”
殿外忽地响起纯嫔那带着哭腔、却又难掩一丝刻意拔高的声音。
她由宫女秋菊搀扶着,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锦盒的小太监,盒中尽是些名贵的滋补药材。
一进屋,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穆玄澈面前,攥着丝帕的手抖得厉害,泪珠儿断了线似的往下滚。
“皇上!今日臣妾险遭毒手,若非胡妹妹舍身相救,臣妾、臣妾早已……早已如了那歹人的心愿,魂断御湖了!”
她泣不成声,转而望向榻上的邢烟,更是情真意切,“皇上!您定要替臣妾和胡妹妹做主啊!可怜胡妹妹为了救臣妾,竟被毒蜂伤成这般模样……臣妾心如刀绞啊!”
穆玄澈面沉似水,薄唇紧抿,伸手虚扶了一下纯嫔的手臂,声音听不出情绪:“起来说话。:2\3?83,看t?t书@?网?;` ?\首μo?发?:朕已责令蔡鸿英彻查,定会揪出幕后黑手,还你们一个公道。”
此时,黄院判已为邢烟诊治完毕,躬身退了出去,亲自调配外敷的药膏。
殿内药气混合着熏香,气氛微妙。
纯嫔突然造访,意在何为,邢烟在她入门那一刻便知晓。
不过,她并不表露半分情绪。
她倚在软枕上,脸色苍白,手臂上的红肿伤痕在纱衣下若隐若现。
她对着纯嫔虚弱地笑了笑,声音带着伤后的喑哑:“纯嫔姐姐言重了。妹妹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姐姐无恙便好。”
闻此,纯嫔的泪反而落得更急了,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
她挣脱开秋菊的手,竟作势又要跪下:“妹妹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姐姐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这一拜,姿态做得十足,目光却似有若无地瞟向一旁的九五至尊。
邢烟心中了然,强撑着坐起一些,伸手牢牢扶住纯嫔的手臂:“姐姐万万使不得!这岂非折煞妹妹?”
她指尖感受到纯嫔手臂的微颤,并非全是恐惧,更有一种极力压抑的激动。
这是纯嫔第一次踏足青岚居。
名为探望感谢,邢烟却心如明镜——醉翁之意,从来就不在她这杯薄酒上。??狐±??恋$文-学? ¨|首?=发&
果然,一番感激涕零的表演过后,纯嫔的注意力便如磁石般牢牢吸附在穆玄澈身上。
她挪着小步,怯生生地靠近皇帝,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声音软糯得能掐出水来:
“皇上,臣妾……臣妾心中实在惶恐。今日之事太过凶险,臣妾怕……怕那歹人未曾得手,会再生毒计害臣妾性命……臣妾、臣妾实在不敢一个人待着……”
她抬起婆娑的泪眼,怯怯的、却又无比清晰地望向穆玄澈,话锋一转,“不知……不知可否今晚就留在胡妹妹这里?有妹妹在,臣妾心里也能踏实些……”
她嘴上说的是想留在邢烟这里寻求庇护,但那盈盈含泪的目光,却像带着钩子,只缠着穆玄澈一人。
那未尽之意,昭然若揭。
她想要的,是穆玄澈。
邢烟看得分明,她不屑于争宠,也不相信宠是争来的。
所以,不等穆玄澈开口,她抢先一步,声音温顺而体贴,甚至带着点善解人意的笑意:
“纯嫔姐姐说得是。只是妹妹这青岚居地方狭小,寝殿更是简陋,唯恐委屈了姐姐,反倒让姐姐休息不好。依妹妹看……”
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转向穆玄澈,“不如让皇上陪姐姐回宫吧。有皇上真龙天子在侧,什么魑魅魍魉也近不得姐姐的身,姐姐自然高枕无忧。”
纯嫔想争,那她就让嘛!
邢烟的这番话,简直如同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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