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却出奇地局促。
“有事?”席砚南警惕地问。
疤脸搓着手,眼神飘忽:“那个……我是来道歉的。之前的事,对不住。”
姜瀛玉走过来,示意丈夫让开:“进来坐吧。”
疤脸摇摇头:“不了。我就是……听说你们开了合作社,想问问还缺不缺人手。”
他低下头,“我在镇上混不下去了,老胡家把我赶了出来。”
姜瀛玉和席砚南对视一眼。席砚南小声说:“这人信不过。”
但姜瀛玉却上前一步:“疤脸大哥,我们合作社确实缺个送货的人。你有力气,熟悉周边村镇,如果愿意,明天就可以来上工。”
疤脸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不记恨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姜瀛玉微笑道,“只要你诚心改过,我们欢迎你加入。”
疤脸的眼圈突然红了。他重重地点点头,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佝偻。
第二天一早,疤脸果然来了,还特意换了身干净衣服。
姜瀛玉安排他跟着李婶的儿子学习送货路线和注意事项。
看着曾经凶神恶煞的混混如今小心翼翼地记着笔记,姜瀛玉不禁莞尔。
然而好景不长。
一周后的清晨,姜瀛玉正在厨房和面,突然听到院子里一阵骚动。
她擦着手走出去,只见疤脸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几个合作社的妇女正手忙脚乱地扶他。
“怎么回事?”姜瀛玉惊呼。
疤脸挣扎着坐起来,嘴角还带着血:“姜、姜姐,咱们的货被抢了……”
原来,疤脸凌晨去县城送货,回来的路上被一伙人拦下,不仅抢走了货款,还把他痛打一顿。
“是、是老胡家的人。”疤脸喘着气说,“他们说、说合作社抢了他们的生意,要给点颜色看看。”
姜瀛玉的脸色变得煞白。
她本以为和老胡家的恩怨已经了结,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记仇。
席砚南拄着拐杖走过来,眉头紧锁:“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李婶愤愤地说,“老胡家在县里有人,最后肯定不了了之。”
姜瀛玉沉默片刻,突然抬头:“不,我们不报警。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老胡。”
所有人都惊呆了。席砚南第一个反对:“不行!太危险了!”
“放心,我不会一个人去。”姜瀛玉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李婶,麻烦你去通知合作社的所有成员,明天一早,我们集体去县城老胡家的糕点铺。”
第二天上午,老胡家糕点铺门前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二十多个农村妇女,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红糖饼,静静地站在店门口。
领头的正是姜瀛玉,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店铺里的伙计慌了神,赶紧去后面叫老板。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走了出来,正是老胡本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老胡厉声喝道,“想闹事吗?”
姜瀛玉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胡老板,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是来讲道理的。”
她举起手中的红糖饼,“这是我们合作社做的红糖饼,请您尝尝。”
老胡愣住了,警惕地看着姜瀛玉:“你耍什么花样?”
“没有花样,”姜瀛玉诚恳地说,“胡老板,我知道您记恨我们抢了您的生意。但今天我来是想告诉您,市场这么大,容得下我们两家。与其互相争斗,不如合作共赢。”
老胡冷笑一声:“合作?怎么合作?”
“我们可以把红糖饼的制作工艺教给您,您也可以把您家祖传的糕点技术教给我们。”姜瀛玉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拟的合作协议,您看看。”
老胡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件,翻了几页,脸色渐渐变了:“你、你真愿意把红糖饼的秘方分享出来?”
“不是全部秘方,但足够做出好吃的红糖饼。”姜瀛玉微笑道,“我相信,只要我们都拿出诚意,一定能找到双赢的办法。”
老胡盯着姜瀛玉看了许久,突然长叹一声:“我老胡活了大半辈子,今天算是服了。”
他转身对店里的伙计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客人进来喝茶!”
一个月后,“老胡记&瀛玉红糖饼联合工坊”在县城正式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