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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人的总得还上

在汉口的一家烂赌坊里,张三正被人按在满是烟蒂的地上揍。齐盛小税罔 蕪错内容他怀里那只缺了角的铜酒壶被踩得变了形,壶里最后几个铜板滚出来,混着地上的痰渍,看得人眼酸。

“还敢出老千?”赌场老板揪着他的头发往桌角撞,“上次欠的五十块大洋没还,今天又敢来掀桌子?”

张三鼻血直流,却还梗着脖子笑:“那骰子灌了铅,老子不掀,等着被你们刮干最后一层皮?”他年轻时也是体面人,爹娘留的那间绸缎铺,曾是汉口码头最气派的铺子,就因为他迷上赌,三年输得底朝天,爹娘气绝在病床上,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败家子”。

被扔出赌坊时,张三像条丧家犬,瘫在墙角咳血。路过的人都绕着走,有人啐他一口,有人叹着气说“这就是赌鬼的下场”。他摸出怀里那半块干硬的窝头,刚要往嘴里塞,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抬头一看,是个穿着素色短打的姑娘,眉眼冷峭,身后跟着两个精悍的汉子——是张猛和老船工。

“张三?”姑娘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我是京红。”

张三愣了愣。京红?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本旧账册上见过。他爹当年总念叨,说澳门有个姓苏的先生,账算得神,帮他们躲过好几次税吏的刁难。

“苏先生是我爹。”京红看着他,“你爹临终前,托人给我爹送过信,说你把铺子输了,让他想法子管管你。”

张三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一直烧到脖子。他别过脸,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管我?我这种人,烂泥扶不上墙,谁管谁倒霉。”

“我要你。”京红突然说。

张三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时正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里没什么同情,也没什么鄙夷,只有一种冷静的审视,像在看一本待算的账册。

“我知道你会赌。”京红蹲下来,和他平视,“但我也知道,你爹当年的绸缎铺,账目从不出错,连一尺布的零头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本事,是你娘教的,她曾是苏州账房里最厉害的先生。”

张三的手抖了一下。他娘去世得早,可他还记得,小时候趴在账桌上看娘打算盘,珠子噼啪响,账本记得比画还好看。如雯罔 已发布罪歆彰结后来娘走了,爹管不住他,他才一头扎进了赌场——只有在骰子落地的瞬间,他才能暂时忘了心里的空。

“戚干在内陆开了不少赌场,用的都是灌铅的骰子、作假的牌九,坑了不少像你这样的人。”京红的声音里带了点冷意,“我要你帮我,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一笔一笔记下来。”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账本,扔给张三:“你不是会赌吗?那就赌得大点。去他的赌场,摸清他的路数,记清他每天的流水、抽成、藏钱的地方。做得好,我还你一个干净的赌场——没有作假的骰子,没有坑人的规矩,让真正想靠手气吃饭的人,能抬头挺胸地走进去。”

张三捏着那本账本,封皮是粗糙的牛皮纸,像极了他娘当年用的那本。他突然想起,爹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三儿,咱张家的人,手是用来算账的,不是用来掷骰子的”。

“我凭什么信你?”他梗着脖子,眼眶却红了。

京红没说话,转身对张猛点头。张猛从包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张三爹当年最宝贝的那支象牙算盘,边角磨得发亮,是他娘的陪嫁。

“你把铺子输了那晚,有人趁乱偷了这算盘,卖给了戚干的人。”京红看着他,“我花了三个月,从一个烟馆老板手里把它赎回来了。”

算盘的珠子被摩挲得温润,张三的手指刚触上去,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这辈子输了太多东西,爹娘的期望,家里的产业,最后连自己都输掉了。可这把算盘,是他心里最后一点没被赌瘾啃光的念想。

“惊鸿派不要废人。”京红站起身,“但如果你想把输掉的东西,一点点赢回来——用你手里的算盘,而不是骰子——就跟我走。”

赌坊里又传来骰子落地的脆响,张三却突然觉得那声音刺耳得很。他把那半块窝头塞进嘴里,狠狠嚼了嚼,像是要把这些年的荒唐都咽下去。然后,他捡起地上那只被踩扁的铜酒壶,揣进怀里——那是他爹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我跟你走。”张三抹了把脸,血和泪混在一起,倒有了点人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手,摸惯了骰子,怕是握不住算盘了。3疤看书徃 首发”

京红没回头,只淡淡说了句:“那就练。”

张猛把算盘递给他,老船工塞给他一块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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