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如何推辞,他都以‘礼贤下士’之名,强行将我‘请’到了他的军中,随后便一路‘护送’我到了这里。
名为替三王子殿下诊治顽疾,实则,从我踏入这片聚落开始,便和殿下一样,成了他的阶下囚。”
“那你为何不反抗?以你的本事……”呼兰还是不解,她知道云清绝非手无缚鸡之力。
“反抗?”云清眼中闪过愤怒,“我如何反抗?他抓了我的人。”
“你的人?”
“是!”云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情绪,
“我并非孤身一人,我身边还带着一个自小便跟着我的药童阿木。
说是药童,他与我而言情同亲弟。
拓跋弘将我带来此处时,便扣下了他。
他告诉我,阿木的性命,就系在我对三王子殿下的‘照料’上。”
云清看着呼兰:
“他威胁我,若是我不能让三王子‘安分守己’,若是三王子有任何‘起色’,或者我胆敢有丝毫异动,阿木就会立刻人头落地。
你说,面对这样的威胁,我能怎么办?
我除了虚与委蛇,在保全殿下性命的前提下,尽量拖延、敷衍,我还能怎么办?
一边是殿下的性命,一边是阿木的性命,我……”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
云清的这番控诉,不仅让呼兰彻底呆住,也让林薇薇知道了真相。
原来云清并非大王子拓跋弘的心腹,而是和他们一样,和三王子拓跋煦一样,都是被拓跋弘用卑劣手段控制和胁迫的受害者。
那他这些日子的种种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林薇薇看向云清的目光变了,她心中对云清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
之前,她只当云清是个立场不明,城府极深的潜在对手或可利用之人。
但现在,他看到了一个被逼到绝境、却仍坚守底线的医者。
或许云清真的可以成为她和将军的盟友。
呼兰怔怔地看着痛苦的云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一首以为云清和大王子是一伙的,甚至暗中怨恨过他医术不精耽误了殿下。
此刻真相大白,她才明白,这些年,云清和她一样,甚至比她更难。
她至少可以全心全意守护殿下,而云清却要在两难的绝境中苦苦挣扎。
“对不起。”
良久,呼兰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干涩无比,
“对不起,云先生,是我错怪你了……”
云清缓缓睁开眼,他摆了摆手:
“不必道歉,你对殿下的忠心,我一首看在眼里。
如今,既然殿下己经说破,你我也不必再互相猜忌提防了。
至于林姑娘,你是如何知道三殿下的身份的?”
他警惕地看向旁边的“吃瓜群众”林薇薇。
在云清问出这句话后,呼兰眼神锐利地盯过来,她以极快的速度拔出了腰间短刃架到了林薇薇的脖子上。
“说,你和你相公,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