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谢弈告诉她男女有别,阴阳有异,并再三警告她以后不可看不穿衣服的男人。
“怕我看是因为怕吃亏。”眠灯问:“如果男女都不穿呢?那不就公平了吗?”
谢弈表情似乎在月光中有点裂开,声音也略显咬牙切齿。
“那更不许看!”
……
如今,眠灯可算碰到不穿衣服的男女了。
阴阳交合,子嗣绵延其实是常事,不过显然这个女子不是自愿的,更像是被采补。
“在这待着。”李雾嗓音冷沉。
话音未落,李雾忽而轻轻一推她,闪身进了内室,“嗤”地一声抽出剑。
剑光划过,屋内一切陈设尽皆腰折粉碎。
“咣当”一声,香炉翻倒在地,浓郁的香气呛鼻至极。
剑势潇潇如急雨,雨密成网,床榻那男子忽地暴起,揪住身侧女子的衣领扔出去。
这一丢毫不留情,竟是全然把她当做武器一样。若不收剑,定然叫那女子横死当场。
李雾侧身一避,虚虚扶住琼离。右手抬起,似想结印,却不想灵力聚拢比想象的慢很多。
便是这一瞬间的停滞,男子已然从剑网中脱开,闪电般逃窜而出。
然而一出现在阁外,迎接他的就是两支弩箭。
眠灯离开云极天宗时,拿了些灵器,这灵弩就是其中之一。那天她用来射师陵鹤时,觉得手感甚好,便跟纪不言要了一把。
她准头极好,连续两箭迫使黑衣人向下压低身子。
眠灯也在此时看清他的脸,眼睛幽幽如潭水,带着一副恶鬼面具,说不出的瘆人。
眠灯手腕连动,接二连三,响起箭羽划破夜空的声音,带着鸣镝般的锋利,势要将黑衣人留下。
一声闷哼,黑衣人捂住手臂坠下,琼花阁的结界如利刃一般切割着身体,他也不管不顾地往人群里钻去。
眠灯还要发箭,忽地被按住手臂。
一回头,李雾对着她摇摇头:“会误伤。”
眠灯微微挑眉,也不反驳他。
但见黑衣人如一个不知疼痛的傀儡,头也不回,游鱼般破开密集的人流,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下次找起来就更麻烦了。”
眠灯说着,转身翻看倒地的香炉。
此处布局与镜中画面一模一样,眠灯遂悄悄翻出归朴玉心,轻轻一照便收回去。
“是迷香。”
眠灯下了决断。
实际上也不需要她说什么,那衣衫不整的琼离已经扶着头站起来。她生了一双细长的眼,微微上挑,迷离时更是勾魂摄魄。
她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外的李雾怀里倒去,口中轻轻呻吟:
“郎君,我好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