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寒光,"你可知,将人悄无声息送回上京,寻个宅院安置的行径,与京中官员那些金屋藏娇养外室的腌臜勾当,又有何分别?"
话语如淬了毒的细针,字字句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惊得周珏微微瞪大眼。
他轻轻眨了眨眼,看着周泓月:“皇兄,你知道的,我没那个意思,婉儿…..”
话语未落,他便接收到了周泓月冷冽的眼神,周珏连忙改口:“江姑娘应该会 和江相解释的。”
“小九,你要知道这世上人心难测…….”
…….
此刻庄子内的密室之中,一青年正在向梨花木椅上的少年禀告他弹琴时听见的话。
夜明珠幽幽的冷光从密室西角漫开,将梨木椅上少年的面容镀上一层冷色。
少年斜倚在椅背,玄色衣袍下摆拖曳在地,素骨湘妃竹折扇半合于掌心,玉白扇骨轻叩掌心,发出清越而有节奏的 “嗒嗒” 声。
“你是说周泓月和周珏都认为周檀是父皇的儿子?”
周翎修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扇面洒金的云纹,时而将扇骨翻转,让扇坠上的红珊瑚珠在指间旋出一抹艳色,举止间透着三分慵懒,七分闲适。
跪地的青年颔首:“大皇子和九皇子是这样说的。”
“嗯,下去吧。”
周翎的黑衣少年开口询问:“主子,这琴师说的似乎有些荒谬。”
“你也觉得荒谬?”周翎慢条斯理道,“你说父皇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为何又要让他流落在外呢?”
“父皇在怕什么呢?”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展开湘妃竹骨震颤间,洒金扇面上的墨竹图似要破纸而出。
他轻笑一声,尾音拖得极长,指尖抚过扇面的力道却重得几乎要戳破宣纸,“我知道了,他在怕周泓月这个疯子对他的宝贝儿子出手吧!”
“呵”少年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恍若毒蛇吐信,"既如此,那便让他的宝贝儿子埋骨北境吧。"
顾怜闻声领命:“是!”
看着顾怜离开密室的背影,周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起身离开了密室。
察觉到周翎彻底离开密室,跪在地上的青年才敢呼吸,他拍了拍胸口,劫后余生的叹了口气。
可紧接着下一秒,一道寒芒自青年后颈掠过,他瞳孔猛地收缩,喉间发出一声闷哼。
青年喉结艰难滚动,尚未发出呼救,双腿便如被抽去筋骨般瘫软,不甘的眼神渐渐涣散。
轰然倒地时,带翻了案几上的鎏金香炉,袅袅青烟与满地狼藉,无声吞没了这场猝不及防的杀戮。
银线收回少年袖中,周翎轻笑一声:“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