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别说是人,就是天上飞的鸟雀都早已尽数归巢。齐盛小税枉 更薪最全
然而,出宗口的守门、巡逻弟子们却没丝毫懈怠,坚守着最后一班岗。
夜色浓稠如墨,将山峦吞噬近半,通向出宗口的石径隐入暗处。
忽有微光自树林里晃荡而来,青黄烛光一跳一跳,扯出一道颀长人影。
守门弟子神情一凛,攥紧腰间长剑,盯着那道乍然出现的身影,不敢稍瞬。
这个时辰,何来的提灯人?
疑窦在众人心头笼罩。
提灯人身影逐步走近,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袭素净麻布白袍,提的竹灯四周糊了层洒金薄纱,月光下闪闪烁烁,里面的火苗,夜风吹拂下忽明忽暗。
“谁?!”为首的巡逻弟子厉声喝道,“报上姓名来!”
夜风打着旋儿飘过,卷起一地落叶,你追我赶、争先恐后以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齐齐掩上为首的巡逻弟子鞋面。
寂静无声。
一颗石砾砸向湖面尚有回响,可此刻,巡逻弟子的喝问却如同掉落进了棉花堆里,悄然无声。
为首的巡逻弟子眉心深深皱起,无暇顾及脚面上异常堆积的落叶,作为宗门要塞看守弟子,他从未被人这么忽视过。?0?4?7^0-w·h′l/y..~c!o-m¨
除了从那凸起的喉结能辨别出来人性别为男外。前方提灯人的脸就像是蒙着层浓雾,层层叠叠遮挡,勉强只能窥见鼻梁隆起的轮廓,山根高挺。
若想要细究,无从下手。
巡逻弟子按捺不住,正打算出手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劳驾。”对方突然出声。
巡逻弟子蓦地觉得这声音耳熟,似是曾在哪听过?
可紧接着对方第二句话,便打消了他这个疑惑。语句增长,对方声音明显带上了丝沙哑,像是经过了砂纸打磨,干涩、低哑,“给行个方便,我家……不懂事的小公子要出宗。”
这下不仅仅是为首的巡逻弟子疑惑了,他身后所有的巡逻弟子以及守门弟子们都满头雾水:小公子?他们宗门哪有一个称呼为“小公子”的人?
宗门年龄最小的是少宗主徒弟黎渊,其次是栾长老之孙栾曦,他们两个,一个是称为“黎小仙君”,一个是直接被内门弟子称为“小师弟”,哪来的“小公子”?
况且,就算是他们二人,也犯不着深更半夜出宗,跟随的仆从还是这么一个看不清面目的怪人。
众弟子纷纷向提灯人身后瞟去,空无一人,显然是说谎。\j*i?a,n`g\l?i¨y`i*b¨a\.·c`o¨m¢
先前被忽视的恼怒,以及此刻被戏弄的羞愤,像两团烈火在为首的巡逻弟子胸腔里炸开。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对提灯人,剑刃寒光灼灼,照映出他冷冽的眉眼,高声厉喝道:“大胆狂徒!胆敢在宗门要塞撒野欺瞒,当我等是摆设不成?”
身后的弟子们也炸开了锅,先前的疑惑全化作了被戏耍的火气,纷纷抽剑出鞘,寒光在夜色里连成一片,直逼提灯人。
夜风似乎也被这陡然升级的怒气搅得更速,卷着落叶在众人脚边乱窜。
提灯人手里的灯盏却依旧稳稳当当,只不过里面的烛火跳跃得急了些,高低起伏,隐约竟透露出些许孩童般的欢快。烛光明明灭灭,映着他浓雾遮挡着的脸。
“呵,”提灯人唇边溢出一抹冷笑,毫不客气地点评:“年轻气盛。”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众位弟子听得清清楚楚。
弟子们顿时怒火滔天,自从肩负起守护宗门要塞职责以来,宗内哪位同门不是倚仗他们脸色行事?即便是长老,面见他们时也都和颜悦色,他们何时受过这样的轻视?
孰可忍孰不可忍。
数十把剑倏然齐发,闪烁着凛凛寒光的剑尖携带着灵力聚积的灵流,划破暗夜长空,于黑幕间迸发出璀璨的灵光,直直射向提灯人面门,射向那张被浓雾遮挡着看不清面目的脸。
浓雾之下必然面目可憎!
料想这一幕必然会将人打得落花流水,众弟子唇角自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