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笨,不像我们这些师兄弟通透,是个连话外之音都听不明白的老实人。你也知道,他是从外门千辛万苦费了老大功夫才进的内门。平日里,就闷头修行,连舍门都极少出,从不惹是生非。人是笨了点,但也没坏心思,我们大家好歹都是同门,就当看在他脑子笨的份上,大度些,别计较他那些憨话。”
打圆场的弟子摆摆手笑道:“你都这般说了,那我跟他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再者,你不说,看他那言行我也猜出他是个什么类型的人了。我们在弟子堂内比他还高一级,也算是他的‘师兄’,就算你不开口,我也犯不着跟他较真。”
!……
接近辰时(早晨7点),快到了他们这些高一级弟子们上早课的时间,练功堂内的弟子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只余牧颖与易安两人。
见旁人都离开,牧颖忙问出自己的疑惑:“易安,那小子有什么魅力,值得你这么维护他?”
虽然言辞都是用的贬义,但话音里的维护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易安:“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牧颖挑眉,“周长安,字怀古,二十五岁。上个月外门大比,在一众外门弟子当中,侥幸得了栾长老青眼,才破格入了内门。这不是你我都知道的事情吗?”
当时他还跟易安开玩笑说,周长安会不会是栾长老哪门子的远房亲戚?不然以他的木讷性格,若无半点门路,怎会偏偏入了栾长老的眼?
话音未落,牧颖突然顿住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犹疑:“慢着……易安你莫不是还知道什么旁人不知道的隐情?”
“算不得什么要紧隐情,只不过这事除了我,如今便只有你知了。”易安与牧颖素来交好,当下也不藏掖,压低声音,直言道:“他与陆长元便如同我们这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陆长元?!”牧颖惊得脱口而出,瞬间意识到此刻不宜高声,所幸四下无人,他几乎是气音低声核实道:“是那个盗走秋水剑的罪人陆长元?”
易安点头:“是他,某回我路过外门弟子居处,无意间撞见陆长元与周长安在无人处,陆长元将一袋攒了许久的灵丹,尽数塞给了周长安。”
且在周长安连连称谢时,陆长元只是摆摆手,说了句:“我们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
易安将所知道的统统告诉了牧颖。
牧颖听完讶然道:“那一手选拔周长安进内门的栾长老知道他们这层关系吗?”
“不知道,我总不好因为这事直接去问栾长老。”易安道,“不过,我猜,栾长老应该不知情,倘若知道的话,多少会避嫌,不会选一个罪人的朋友进内门。”
“何况,他们这层朋友关系本就藏得深。我旁敲侧击过其他外门弟子,皆未提及周长安与陆长元是朋友,只说周长安性格孤僻固执,素日独来独往,从未见其与谁过从甚密。”
牧颖闻言皱了皱眉,“所以,你自他入内门起,就对他格外关注关照,是为了——”
“别人不知晓,你我还不知晓吗?”易安打断他,“宗门前段时间戒严就是为了缉拿陆长元,后来少宗主外出,戒严解除,十有八九与陆长元外逃有关。偏生没过多久,周长安便入了内门,我自然得多加留意,留心对方是否会露出些有助于抓捕陆长元的线索……”
余下的话自然不必多说。
“如今看来无需再查了。宗主出关,少宗主已寻回秋水剑归宗,想来那陆长元,早被少宗主就地处决了。”易安神色惋惜。
——可惜错失了立功机会。本想借此事探得线索,在少宗主面前挣个表现,谋一谋前程,如今看来,皆成泡影。
不过,若真想在其中做些文章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凭他眼下的能耐,难以做到。
易安忽地想起执法堂黄长老先前的招揽。当时黄长老许诺,只要他愿效犬马之劳,定能为他谋个好去处。可那时的他,一心探查周长安与陆长元的隐秘关联,自恃凭本事能在宗门立足,便将这番话抛诸脑后。
如今想来,才知自己错得离谱。在这宗门之中,若无靠山依靠,仅凭一己之力,想要有所成就,无异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