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和爹娘住的玉琅阁里边就有一个很大的汤池。
郑茜静回老宅养病,也是为了府里的温泉,让她冬日能好受不少。
叶绯霜摇头:“我不用。”
于是陈宴去了。
陈宴靠在汉白玉砌成的池子里,回想刚才做的梦。
梦里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个女子的脸,那是叶绯霜吗?
梦里的场景怪怪的,有点过于简陋了,不象世家妇该有的居所。
那个女子一身素裳,也不是叶绯霜会有的打扮。
可是他和那女子很恩爱,不是她又会是谁?
总不能是傅湘语吧?
不会,他不至于给傅湘语取一个“霏霏”的小字。
一定是叶绯霜,他如此告诉自己。
陈宴沐浴完,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地回去时,看见叶绯霜正趺坐在榻上打坐。
说是打坐,其实养气更合适。
文人讲究养气功夫,习武之人也讲究,叶绯霜今天的气实在太不顺了。
把那股烦躁感彻底压下去,叶绯霜也不出汗了,她睁开眼,见陈宴在看她。
“怎么了?”她平心静气地问。
“你有没有小字?”
“霜霜,阿霜,霜儿,怎么叫我的都有。”
“有没有人叫你绯绯?”
叶绯霜心头一跳,但还是平静地回答:“没有。这样叫赵姑娘的比较多吧?”
赵芳菲?
陈宴眉头微微一皱,难道他梦里的那个人,其实是赵芳菲?
菲菲,霏霏?
是了,梦里场景那么简陋,但要说那是妾室的房间,也勉强说得过去。
叶绯霜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的妾室。
那只能是别人了。
所以他前世,纳了不止一个妾?!
他宠妾灭妻,宠的不是傅湘语,是赵芳菲?
陈宴被这个假设哽了一下,心绪无比复杂,感到前世的自己十分陌生。
叶绯霜闭上眼睛,看似平静地继续打坐,实则心里翻江倒海,想着陈宴为什么会忽然提起前世给她取的那个小字?
房间里十分安静,但两人心里各有各的不平静,一时间无人再说话。
另一头,陈文益离开客居后,有个下人跑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陈文益老眼一瞪:“你说卢四小子带了郑氏女来看清言?”
下人点头:“是,不过郑五姑娘已经走了。”
陈文益胡子翘了翘,不满地说:“哼,不成体统!”
儿媳说的还真没错,那郑氏女果然是个没有规矩的人!哪有独自一个人来看郎君的,探病也不行!
此时的傅湘语,正在陈府里打转。
她是被带着进来的,却没人带她出去,而陈府又太大了,她又哭得头晕脑胀,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冷不丁听见一声低喝:“什么人!”
傅湘语吓得一个激灵。
两盏灯举起来,照亮了她的脸,傅湘语也看清了对面那个老头子。
提灯的嬷嬷打量了一下她,觉得她装扮不象丫鬟,于是问:“你是哪房的姑娘?怎么没见过?”
傅湘语哭得打嗝,断断续续地说:“我、是郑、郑”
陈文益眯起眼:“郑氏五女?”
傅湘语惊疑不定,下意识点头。
陈文益盯着她看了两眼,对嬷嬷说:“送她出去。”
嬷嬷被她的身份惊呆了,郑家五姑娘,那不是她家三公子的
陈文益摇了摇头,回自己的院子。
“唉,不值当啊。”他长长地叹气,喃喃,“教他习文,教他练武,教他做人,就是没教他看姑娘,眼光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