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冷却液流量提到最大也压不住温。”
满脸胡茬的老工程师猛灌了口冰水,塑料瓶在掌心捏得咯吱响,“老李说换超导材料,可库房里的钇钡铜氧就剩最后一批,谁敢赌?”
有人眼尖瞥见许阳,突然停了话头。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见个穿着浅色冲锋衣的年轻人站在三米外,牛仔裤上还沾着赶路的沙尘,与基地里满是油污的工装格格不入。
“这就是总局派来的‘救星’?”有人低笑出声,声音不大却足够传开,“看着比我儿子还小,毛都没长齐吧?”
许阳没理会这话,径直走到线圈控制台前。
屏幕上的温度曲线像条躁动的蛇,红色的警戒在线方,17度的温差刺得人眼疼。。”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
负责冷却系统的工程师顿时涨红了脸道:“不可能!!”
“渠道接口有气蚀。”
许阳抬头看向设备顶部,那里的金属渠道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光,“沙漠昼夜温差大,法兰密封垫热胀冷缩,缝隙里进了沙粒,形成了气蚀空洞——不信你们拆开来看看。”
人群里炸开了锅。
老工程师皱眉打量他,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小伙子,说话得凭证据。这线圈拆一次要三天,眈误了工期你负得起责?”
他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晃了晃,“我在这戈壁滩待了十五年,经手的磁约束设备比你见过的都多。”
旁边有人附和道:“就是,总局怎么派个娃娃来?怕不是来镀金的吧?”
“听说刚从国外回来,理论一套套的,实战怕是连扳手都拿不稳。”
许阳没争辩,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检测仪,探头粘贴渠道接口。
屏幕上瞬间跳出超声波成像图,几个米粒大小的黑色斑点在红色的密封垫局域格外显眼。。”
他把检测仪转向众人,语气平淡,“把密封垫换成氟橡胶材质,再在接口处加一层金属波纹管补偿温差,温度能压下去。”
老工程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抢过检测仪反复确认,嘴里嘟囔着“不可能”,却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
有人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道:“李工,要不试试?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这话彻底让议论声小了下去。
螺栓预紧力的误差是上周排查时特意忽略的“小问题”,没人想到会被这个年轻人一眼看穿。
日头爬到头顶时,维修队拆开了渠道接口。
当带着沙粒的破损密封垫被拿出来,气蚀空洞与许阳检测的分毫不差时,老工程师抹了把脸上的汗,突然对着许阳伸出手:
“我叫李建国,刚才是我看走眼了。”
许阳握住他粗糙的手掌,掌心的茧子硌得人生疼。
“许阳。”他只说了两个字,目光已经转回线圈,“抓紧换密封垫吧,天黑前得让冷却系统重新激活。”
黄沙依旧在热浪里翻滚,但围着线圈的工程师们看许阳的眼神,已经从怀疑变成了复杂的审视。
李建国望着年轻人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总局来的电话里说的:“别被他的年纪骗了,这小子手里的东西,能让咱们的‘人造太阳’提前亮起来。”
那时他只当是句空话,此刻却在滚烫的钢板上,第一次嗅到了希望的味道。
“许总师,您看这结构,完全是按您的图纸来的啊。”
西北局负责人擦着额头的汗,指着螺旋状的超导线圈,“但这局部磁场强度总不稳定,就象就象有股力量在扯等离子体的‘后腿’。”
这是许阳来西北局的第二个月,此时众人遇到了超导线圈的难题。
许阳没说话,先摸了摸线圈表面的绝缘层,指尖传来异常的温热。
他突然蹲下身,指着线圈接口处的焊点:“这里的银铜合金焊料纯度不够,在强磁场下会产生涡流损耗。”。””
“问题不在纯度,在晶界结构。”
许阳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计算机,调出电子显微镜下的焊料照片,“你们的焊接温度控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