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声音放得极轻,像一片雪花落在剑锋上,“为何非要南宫依心甘情愿献出不可?”
雾气骤然凝固。黑石峰枯枝般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猩红:“为师记得,你从不多问。”
南宫洛咽喉处传来骨骼错位的轻响,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但比疼痛更可怕的是识海中突然刺入的探查——像毒蛇般游走的灵力正在翻检她的记忆。
她立刻放松神识,任由对方看见那些精心编织的假象:为黑石峰收集怨气的夜晚,在南宫依茶中下蛊的瞬间...
“徒儿只是...”她艰难地挤出声音,“想替师父分忧,想替父母报仇。若知道全盘计划,行事也好周全些。”
探查的灵力突然撤回。黑石峰松开手,南宫洛立刻以额触地,剧烈咳嗽起来。
一滴冷汗顺着她鼻尖坠落,在虚无的识海中泛起涟漪。
“起来吧。”黑石峰摩挲着拇指上的骨戒,语气忽然慈爱得令人毛骨悚然:
“为师自然信你。毕竟...”他枯瘦的手指抚过南宫洛发顶,像在抚摸一件兵器,“你可是我亲手雕琢的利刃啊。”
南宫洛保持着恭顺的姿势,舌尖死死抵住上颚才压住战栗。
当年就是这只手,在操控着傀儡掐断了她父皇的喉咙。那声脆响至今仍在噩梦中回荡。
“这个..”黑石峰从袖中取出一个玄铁药盒,盒盖上蚀刻着蠕虫般的符文,“等墨离情蛊之毒解了,便寻个适当的时机让他服下?!”
他将药盒抛过来,南宫洛下意识接住,立刻感到盒中传来心脏般的跳动。
黑石峰的身影开始消散:
“记住,这是唯一能让南宫依剖心的契机,时机我会通知你!正好让她亲眼看着爱人发狂。”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黑石峰狠厉道:
“若再此之前你再试图破坏墨离和南宫依的感情,为师必定严惩!”
识海轰然破碎。南宫洛猛然睁眼,现实中的晨光刺得她流泪。
药盒在掌心发烫,她颤抖着掀开一条缝——里面那颗暗红丹丸上,赫然浮现着与墨离心口情蛊相同的咒纹,这是蛊毒?!
“阿姐…”她对着虚空呢喃,手指无意识抚过腰间南宫依赠的玉佩,“这次我绝不会让黑石峰再有机会伤害你…”
不行,她顾不得身上的伤,她得立刻前往东岳国去告知师兄这个消息,提前准备应对之策。
南宫洛在夜色中疾行,她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她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她必须走下去。
而在另一边,花琼楼指尖轻触雕花门扉,檀木的纹理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门轴转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怕惊扰了屋内人的清梦。
他放轻脚步踏入内室,暖黄的烛光立刻将他笼罩,连带着将他一身的夜露寒气都融化了三分。
南宫依正侧卧在锦绣堆中,鸦羽般的长发散落在枕畔,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花琼楼立在床前三步处,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还好她还在。
这个认知让他紧绷的肩线终于松懈下来,胸口那股灼烧般的疼痛也奇迹般平息了些许。
“去准备些吃食。”他转身对随他而来的绮梦低语,声音轻得如同拂过水面的风,“要松仁百合粥,再加一碟蜜渍青梅。”
这些都是南宫依最爱吃的点心,他虽未陪在身侧,却对她所有喜好了如指掌。
绮梦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在南宫依沉睡的面容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南宫依恰在此时睁开眼,与绮梦西目相对。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眸光清亮如雪后初晴的天空——哪有半分睡意?
绮梦恍然,低头退下时嘴角浮现了然的笑意,原来她是故意不走的。
花琼楼回到床前,修长的手指解开束缚南宫依的绸带时格外小心翼翼。
那些红痕横亘在雪白的腕间,像落在宣纸上的朱砂,刺得他眼睛发疼。
“疼吗?”他下意识用拇指摩挲那道痕迹,却在触及她肌肤的瞬间如遭雷击般缩回手。
南宫依静静注视着他眼中翻涌的痛楚,忽然想起在望雀台的花园里见过的一只困兽。
当时那只被铁链锁住的金雕,眼神也是这般挣扎而绝望。“不疼。”她轻声说,主动将手腕递到他面前,“你看,己经消了。”
花琼楼还没来及对南宫依态度的转变惊讶,侍女们己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