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随着他一声暴喝,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扑沉睡的鳄王。
可就在他动手的刹那。
吕轻言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双手猛地掐诀,对着地下狠狠一按。
“起!”他之前埋下的那枚黑色阵钉,骤然爆发出刺目的乌光。
一股强烈的刺激信号,并非攻向任何人,而是沿着地脉,瞬间传遍了整片腐尸沼。
轰隆——!整片沼泽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仿佛一头沉睡万载的巨兽,苏醒了。
吼!!!
它并非被惊醒,而是巨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它身下的黑泥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条粘稠的触手,疯狂地钻入它的血肉,贪婪地吸食着它的精血与妖力。
与此同时,那株九窍腐心莲像是吃了绝世大补药,猛地暴涨开来。
无数漆黑的根须如狂舞的魔蛇,破土而出,铺天盖地地缠向山丘上的每一个人。
“哈哈哈哈!”吕轻言见状,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他指着正在被沼泽吞噬的鳄王,又指着惊骇欲绝的石重和红姑,脸上满是病态的快意。
“孟坊主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莲花!”“
他要的,是这莲花在吞噬了足够多的高阶血肉后,结出的至宝——腐神元胎!”
“而我们,包括这头畜生,都只是元胎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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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轻言癫狂的笑声,成了这场死亡盛宴的开幕曲。
轰隆隆!
整片腐尸沼泽彻底活了。
脚下不再是坚实的黑泥,而是化作一片不断蠕动、收缩的血肉。
无数焦黑的枯木从泥沼中拔地而起,它们扭曲着,伸出千万条手臂般的枝干,抓向天空。
天穹之上,不知何时聚拢了厚重的铅云,下起了腥臭粘稠的血雨,每一滴雨水都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落在护体灵光上,滋滋作响。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红姑那身火红长裙瞬间被数十根破土而出的漆黑根须缠住。
根须顶端裂开,露出布满倒钩的口器,疯狂地撕咬着她的护体灵光,每一次撞击都让灵光黯淡一分。
她媚眼中的风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与怨毒。
“吕轻言!你这个疯子!”
石重的情形同样不妙。
作为主攻手,他距离那头正在被吞噬的腐皮鳄王最近,也承受了最猛烈的攻击。
鳄王痛苦的咆哮震得他气血翻涌,而从鳄王身下蔓延出的根须,每一根都粗壮如蟒,带着沛然巨力,抽得他那柄厚重的土黄飞剑哀鸣不止。
他全身灵光暴涨,却只能在根须的狂潮中勉力支撑,左支右绌。
“孟常许诺,谁能活下来,谁就能得到一切!”
吕轻言悬浮在半空,他脚下升起一朵由根须编织成的黑色莲台,将他与下方的混乱隔绝开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两人,脸上满是欣赏的快意。
“两位,努力活下去吧,你们的挣扎,能让元胎变得更完美。”
沼泽的意志,暴虐,饥渴,混乱。
可在洪玄的感知中,这一切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秩序。
他的道胎之内,“葬生”神通所化的那枚烙印,正与这片天地的凋零法则产生着共鸣。
他能“看”到,那些狂舞的根须并非胡乱攻击。
它们像追逐血腥味的鲨鱼,精准地扑向法力波动最剧烈,气血最旺盛的目标。
石重是风暴的中心。
红姑是次一级的目标。
而他自己,因为功法内敛,气息微弱,在这片狂暴的“生命场”中,竟如同一块不起眼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