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依明师来看,那群鹦鹉会不会是瑞鸟,专门来为我等指示万年吉地的?”
“此说亦大有理,崇俨当择时演算,以证其确。±o兰£t:兰?文?′学{> ?已tμ发-布2=最§?@新?D¤章=¨节e¨@”九仙阁主模棱微笑。
这术士数年前以“神医”之名被召入宫中,甚得当今天子宠信,又屡演仙迹,武皇后对其也颇为敬惮。敏之不太敢得罪他,谈论几句,确定从他身上逼不出什么有用话,便致辞告别。
等到明崇俨择定陵址,郭尚仪和敏之才能过去,在陵址范围内为太原王妃择选陪葬墓,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当晚敏之又进了宫人所居院,当面告诉郭尚仪此事,见左近没生人,又把自己追查鹦鹉的行动也告诉她。出乎意料,三十多岁的女官给他指了条新思路:
“鹦鹉往陵山西南方向飞,会不会是回陇州去了?陇山出鹦鹉,这你知道吧?”
“哈?”她不提,敏之还真想不起来。这一说,自幼在声色犬马中长大的小周国公立时明了其意。
宫中和当世贵家中鹦鹉甚多,种类各异,珍品大都来自海外属国进贡。但敏之知道,其实离京师不甚远处,陇山中就有大量鹦鹉,体型不大,长尾,羽色以黄绿为主,兼有赤白。长安市面上最多见的就是这种“陇山鹦鹉”,所以卖价不高,宫中和敏之家里都不太能看上眼。
那天黄昏飞过北司马院上空的鸟群,正是体型不大、拖着长尾的陇山鹦鹉。
“陇山当地,百姓捕捉鹦鹉,送往京城卖钱,本是寻常产业。”他沉思着说,“有人在两市禽鸟行大量收购这种便宜鹦鹉,笼运到昭陵来装神弄鬼么……”
“依我看,未必是从长安运来的。”郭尚仪摇头,“那样太容易查出来,路途也远,一路招摇,保不住密。我老家就在陇州,那离昭陵不远,说不定是对头直接从陇州收鸟,然后走山间小路,潜进陵园作恶。”
“你说的有理,真不愧我家女军师。”敏之笑着捏她一把,“对了……陇州,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
他又思索片刻,一敲食案笑了:“阿郭,你猜,现任陇州刺史是哪一位?”
“是谁?”
“蒋王恽,当今天子的第七兄。”
郭尚仪一听就懂,不觉也笑了。当今天子即位以来,对皇室宗亲管束严厉,还掀起了几桩大案清洗,受牵累的宗室妃主数不胜数。未受波及仍分封坐镇外地的王族大多慎言谨行噤若寒蝉,但敏之知道,私下里这些人不敢非议天子,却把帐都算到“武氏妖妇”身上,可说是天底下最痛恨外戚的一群人。
“你的意思,那群鹦鹉,可能是蒋王做的手脚?”郭尚仪问,“他叫人在本州抓了那一大群鸟,秘密送到昭陵来,找时机放飞?”
敏之点头:“不过我记得他们这些藩王刺史,在本州都不管事,实际行政的是他们的副手……唔,也许陇州的长史、司马也被收买了?我得去查查。”
“不用你去吧。”郭尚仪挑眉向他一笑,“写封书状上奏皇后,皇后哪能坐视不理。”
弄出什么“鹦鹉”作征兆,明显是对着武氏外戚来的,也可以说是直指武后擅权。如果坐实那些鹦鹉来自陇州,就和宗室有直接关联。当今二圣没事还要找出由头来整治宗室国戚呢,有这送上门来的罪状,哪肯轻轻放过?
敏之抚膝称是:“这书状得好好写,把话点透,又不能让人抓出把柄来。唔……可惜我常用的几个记室都在京里呢……”
“自己写吧。”郭尚仪掩口笑,“我在宫里,常听皇后身边那些侍书婢称赞阿郎文采精华,说这一二年间就修出了多少部大书……”
“咳,挂个名而已,阿郭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敏之又捏她一把,“再说,我要费劲写这个,可就没空陪你了啊……”
二人调笑几句,郭尚仪出主意:“我这里倒有个人,就是那小婢上官婉儿,她从小跟着她娘在掖庭认字抄书,能写一笔好文章。不如叫她来,你口授大意,让她写写试试——这贱婢昨夜不大老实,我教训过她了,正好你也再敲打她几句,别让她惹出什么麻烦。”
敏之自无异议,命人去召来上官婉儿。这小婢伏地行礼时,他看到她左脸颊上有片明显的淤青,像是被扇过耳光。
昨夜这婢子主动跟着那小贼阿浪及阎立本、狄仁杰、李贤一行厮混,确实“不大老实”,只挨打算便宜她了。敏之板起脸,也威吓一番,小婢伏地发抖,语不成句回禀:
“……婢子听闻那几人想对尚仪娘子和国公不利,不敢扭头就走,一直跟着旁听,只想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