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和了。+飕¨嗖*晓`税.旺? ,已/发·布-最/歆.璋~結`
当春天的耕种结束之后,意味着夏天快要到了,太阳出乎意料的大,天空时常笼罩着一层意义不明的黑斑。
修女薇洛走出教堂,她抬头看着天上的耀日,灼热的光线刺的她睁不开眼。
她双手合十,取下头戴的荆棘刺环,用它束缚住自己的双手。
她手腕处己经遍布伤痕,荆棘带来新伤的同时,还割开了尚未愈合的旧疤。
血液顺着手掌流下,薇洛开始吟诵泰坦圣典的祷词。
薇洛是一位泰坦神教的底层修女,在西境最南边的一个小村子里任职。长期接受泰坦神教的教义,让她对于伤害自己以换取来世福报以及神明庇佑这件事深信不疑。
她也己经习惯了伤害自己的身体,以至于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可是最近,她的内心却产生了一丝丝的动摇。
待日常祷词结束,薇洛取下束缚双手的荆棘,将它们重新缠绕在头上。一只手却从身后轻轻拍了拍她。
薇洛回过头,却见来人是自己的同事兼好友,名叫玛丽。
“你听说了吗,村子里又有人失去神明的庇护了。”
玛丽边说着,边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陶罐,用手指挖出一些黑绿色的膏状物,替薇洛涂抹在伤口上。′狐\恋.文,血? ?已′发^布·最~芯-彰,节-
这些药膏都是教会分发的外伤特效药,她们这些边境的修女和神父大多都是普通人,祈祷造成的伤口如果感染,可是会死的。
薇洛没有接话,或者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说,神明是不是抛弃我们了。”
薇洛瞳孔猛的一缩,她怔怔地看着好友玛丽,后者却只看着远处,一间间茅屋或木屋安置于树林之间,正是中午做饭时间,却鲜能看到做饭的迹象。
很难想象,在两周前,这个村子还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玛丽,注意你的语言,怎么能说出对神明不敬的话呢!”
面对好友质问,玛丽却尤为淡定。她坐在教堂入口的台阶上,即使是边境的教堂,台阶也修建的很高,能看的很远。
“小矮子死了。”
她说:“他还是没能逃过神疫,昨晚我去给他送食物的时候,他己经变成尸体了。”
“我埋了他。”
薇洛沉默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年仅九岁,却独自照顾奶奶的娇小身影。良久,她才说出一句话。
“他生前受了那么多苦难,下一世一定会有好报的。_微¨趣,小?税\惘. ·哽-欣*罪/全¨”
“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死了就是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他的奶奶死了,他的父母还没有找到,他自己也死了。”
“即使下一世他真的出生在一个好人家,不用担心吃穿,也有爱他的亲人。可那又怎么样呢?失去了这一生记忆和经历的他,还真的是他吗?”
“这个世界除了我们,还有谁会记得他,难道我们这一世除了受苦受难,真的不值得留下哪怕一点点存在的痕迹吗?”
薇洛不可置信地看着玛丽,她无法想象对方怎么会生出如此大逆不道,有悖教义的想法来。
“薇洛,你说啊,一个人应该受多少苦,才算是多呢?”
“……”
薇洛沉默了,她熟读教会经典,却想不到哪一条教义能够解答玛丽的问题。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他们是因为前世受到的苦痛才成为贵族老爷的吗?”
“并不是吧,我听那位吟游诗人说,贵族老爷们之所以是贵族,是因为他们的先祖是贵族,他们的先祖之所以是贵族,是因为他们的一步步拼搏。”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依靠自己的拼搏,在这一世得到想要的东西呢?反正拼搏也是吃苦,与其折磨自己,不如……”
“好了!”
薇洛大声制止了玛丽继续说下去,同时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甚至认为对方的话有些道理。
可潜意识里对于教会信仰的虔诚,还是让她这么做了。
“不要再说了玛丽,你被吟游诗人骗了,我们好好休息,好不好。”
她的语气近乎哀求。
玛丽看着好友的眼睛,薇洛的眼眶发红,浮现着泪花。
“嗯,是我说胡话了,不要放在心上。”
她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