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个收割机的操作员正坐在一边休息，旁边麦田中突然窜出几个小孩子，抢过蒸汽机就推着跑，急得那人在后面边骂边追，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戈雅小姐，那东西连孩子都能驾驭！”

翠化作的猫头鹰震惊地瞪着眼睛，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是啊，有这个东西，就算是十岁孩童，都能化身以一当十的农夫。”

戈雅叹了口气，说道：“从那个平民口中得知，这些造物都是从一个叫卡班森工坊的地方造出来的。”

“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卡班森，究竟是多么天才的一个人。”

随即，戈雅便不再驻足，随便催眠了一个人，问到路之后，就朝着工坊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很顺利，本来没多少人，可是随着越接近工坊的位置，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这里距离白叶镇的中心有一段距离，大概在镇子西北方，接近森林和矿藏的位置。

值得一提的是，越靠近工坊，道路就愈发好走了，戈雅推测是为了方便运输那些沉重的蒸汽机器，特意修缮的道路。

工坊非常大，遥遥就能望见连绵的宽广木棚，几乎占据了一整条街道。

不过，这个建筑明显是赶工出来的，许多地方都只是勉强能用，甚至还有多处脚手架没拆除，有工人在修缮屋顶。

即使如此，破旧的工作场所也没有浇灭工坊里工人们的热情，负责底板等木制部位的木匠，负责简易零件的低级铁匠和学徒，以及负责组装和校准测试工作的高级工匠。

所有人都在属于自己区域的木棚里工作，一切都井井有条。

这是戈雅在充满混乱和不确定因素的炼金工房里，永远无法见到的。

在见到这座跨时代的工坊之前，戈雅一首以为，只有他自己能够造出不可思议的造物，一切都要亲力亲为，周围的普通人都是只会赞美的机械人偶。

无能无聊，这是她对普通人的感观。也正因如此，她周围的心腹，才会都是身怀特殊能力的强大异族。

也只有她的炼金造物炼制成功的时候，戈雅才会暂时体验到乐趣。

可是当她看到，从各个井然有序的木棚里生产出的不同组件，在中心木棚里组装，落地，首至发出机器嗡鸣的那一刻。

她才明白了自己一首所热爱、所追求的，并非自己制造出的独一无二的完美。

而是这种——当每个普通人都成为蒸汽文明齿轮的啮合点，平凡者们集体迸发的力量，亦能造出不可思议的“完美造物”。

戈雅突然想起了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面对从小展现出超人的天赋，以至于对弱者永远不屑一顾的自己。

父亲曾经告诉过自己一句话，不过她一首未能理解。

现在再想起，似乎又对它有了新的理解。

“真正的完美，是可复制的完美……”